孝廉公府乃百年名望世家,在民间素有威望,但自新帝登基后,再不受器重,家族已有渐渐败落的势头。
为了稳固地位,孝廉公才出此下策,冒险拥立四爷。
但倘若败露,或是计划有变,孝廉公会随时撤出自保!
这是霍然的意思,也就是代表了孝廉公府的意思。
曾九忙解释道:“上次的策反一事有变动,是四爷觉得时机并不成熟,四爷登基时,下令修葺整顿皇宫,且地形图四爷也早画出,但派人谴进宫,却发现暗路已堵,大概是邵大人早发现眉目,派人堵住路口,到时我们如何逼宫?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为确保一举得胜,四爷认为还需重新商议计划。还请霍兄代为转达。”
这些话霍然来府去拜访四爷时,早听曾九解释过,他微有不耐地道:“我知道,所以我父亲还肯继续支持四爷。但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邵大人三番两次来滁州调查,你们为何还不对他动手?”
“这……”曾九很犹豫,不知作何解释。
那晚邵谦已受重伤还逃出生天,如今又下落不明,派人去查也还查不到人。
霍然见曾九不语,侧脸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傅景荣,又问道:“撇开四爷的事,这几日发生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该清楚,我大姐近来频频下海,表面是为进南珠,实则是佣兵建军,全是为四爷复辟。现在大姐中毒的事,迟迟没个果了,又还醒不来,可是四爷见邵大人发现情况,打算弃我大姐不顾?”
曾九听此,脸色一变,但还是镇定从容道:“四爷与孝廉公府还有傅府共存荣,又怎会不顾?只是涉及到这些少爷小姐的恩怨,他不便插手。”
霍然冷笑道:“看来又是因我那六外甥女的干系。”
想到这里,霍然突然记起一事道:“还有一事,我务必要提醒四爷。”
“什么事?”曾九忙问。
霍然道:“我大姐在昏迷前找我谈过话,她说她会一直支持四爷,无非是因为我大外甥女景沫。倘或四爷有朝一日重登龙椅,需封景沫为后,四爷能否答应呢?”
曾九闻言,脸色大变!
正文 第二零七回 柔情蜜意
景秀随着丫鬟去了暗厢房,甫一进屋,丫鬟忙去掌燃绣球灯,扶着景秀坐下,就说去打热水服侍她沐浴。
景秀心神不定,担心大哥安危,始终坐立不安。
当下已是四更将阑,窗外清寒透幕,偶有风吹进来,外面竹梢焦叶如雨打般嗖嗖而响,她连着几晚未睡,被这寒风入侵,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遂起身去关窗。
探脸望了眼窗外的竹梢,正欲带拢窗纱时,忽而看得不远处的一处竹梢颤动异常,她定睛仔细望去,恰有一团黑影模糊,她心下困惑,升起异样之感,犹豫过后,鬼使神差般的,掌了灯走出门。提裙绕到南窗下,寻着那竹梢处,移灯一照,竟是一人躺在地上。
她忙上前两步,当手中风灯照在那人面上时,赫然一惊,邵谦!
“邵大人!”景秀心中大骇,他怎么会在这里?忙蹲身在他旁边,晃了晃他的身子,轻声叫道:“邵大人,你怎么了……”
她手正搭在他肩上,哪知邵谦昏沉中警惕大觉,反手钳住那双手,鹰目一睁,险些折断她的手腕,幸而趁着风灯看清景秀,慌乱收回手:“怎么是你!”
景秀手腕吃痛,揉了揉险被他折断的细腕,这人下手总不知轻重!
邵谦看穿她的心思,硬朗的神色柔和开来,唇角扬起笑道:“很痛?”
景秀重重点头,邵谦剑眉一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来,我看看。”
他的右手刚碰到景秀手腕,景秀嫩白的腕上赫然有道血印,她惊道:“你哪里受伤了?”
这才发现邵谦此时脸色分外难看,宽实的额上凝结着密密麻麻的细汗,一双紧抿的薄唇不见血色,只余惨白。她紧张的问:“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受伤了?”
说着,将脚下的风灯拿近了些,好照亮在他身上,这才见得他胸前一片血迹斑斑,她生生抽了口冷气,待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镇定些,她声线平静道:“我先扶你进屋。”
饶是震惊,但这里寒露深重,不宜久留,便将心头疑惑暗压,先扶他进屋疗伤再说。
邵谦一手捂着被剑所刺伤的胸口,一手揽在景秀腰间,几乎要将整个高大挺拔的身子压在景秀身上,他实在是没劲了,那日打斗,以一敌众,难免受了伤,只是体力耗尽,他飞身逃脱,到这里便支撑不住的重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