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过是猜测,她也不太确定地道:“还没有眉目,丘大人放心,我会想法子查到并尽快拿到。”
丘大人点头,又嘱咐道:“六小姐也要多注意自己安危,勿要有损性命。”
景秀明白。
丘大人也不再多说,最后说了一句:“若有任何情况,及早派人通知我,勿要独自莽撞行事。”
景秀郑重其事的应了好,又急着提醒一句道:“邵大人他本就是秘密来滁州,而且他来的时候还是易容。可能此次出海也一样,不易分辨出他的样子,丘大人派人去调查时,可要仔细巡查。”
丘大人恍然大悟:“定当如此。”看着眼前这素雅的女子身上,虽有些惆怅,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镇定,及毫无畏惧的果决,他缓缓道:“也真是难为六小姐,一面是自己的家宅和至亲,一面又是忠义,自古忠孝两难全,六小姐夹在中间,着实难受。”
景秀缓了缓神,苦笑道:“大人过誉了,我只是女儿家的私心罢了,这样做是为了整个家,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到最后赔上所有人的性命。我相信邵大人也是初念此心,他也是在帮我们傅府。”
丘大人有些赞赏的看了眼景秀,之后才往远香堂去,他正是要去探望霍氏。
待丘大人走后,景秀眉心蹙起,心中隐隐泛起不安。
白苏听完这些,早是吃惊不已,她张口结舌地道:“六小姐你答应留在四爷身边,全是为邵大人?”虽是惊恐,但心里却有些欢喜,如此可证明景秀心里也是全心全意的为着邵大人着想。
景秀心下凄然,感慨道:“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早已违背他忠君报国的信念,又担心发生这种事让我害怕,在我面前也是从未明说,只字不提。”
白苏由衷道:“邵大人总是在默默为六小姐付出,不记所有。”
“所以,我不能袖手旁观,他要做什么,我一定全力以赴帮他。”景秀振振有词,眉目间的秀气变得从容悠然。
白苏看着景秀心神不安之下的信誓旦旦,大为欣慰,见着她那对微翘的长长睫毛犹待泪痕却纹丝未动,宛如静谧不动的蝶翅,秀美的面庞静好如水。
她见了不禁露出笑容,却又不乏担忧地道:“可四爷那里该如何交代呢?”
毕竟四爷似乎也一心对景秀,以前每每出事,他都及时出手帮助,不难看出他的这份心意。
可景秀却为了邵大人,故意留在他身边欺瞒他甚至调查他。
这要是被知道,只怕……
白苏想到这些,连连哀声叹气,就像丘大人所言,景秀也真是艰难啊!
景秀听闻这话,神色间轻微的不可察觉的一震,不说一语,转身就往前走。
白苏急忙跟在她身后。
正文 第二二九回 将心托明月
傅正礼为景秀择亲徐恒的消息传到景璃耳中时,她正陪着安姨娘抄佛经,听茴香传禀,心里仿佛如巨石击水,怎么都静不下心。
安姨娘手持念珠,一手敲打木鱼,见景璃心不在焉的样子,口内停了下来,叹气道:“想不到你和姨娘一样,都是这般命苦的。”
景璃恍然抬起脸来,只见安姨娘从蒲团上站起,走到她身边,握着她双手,凄切地道:“当初姨娘进府,并不受老爷多喜爱,老爷心里真正喜欢的从来都只有柳姨娘。柳姨娘才貌双全,与老爷常是吟诗作对,几度春风,许是如此惹得太太眼红,百般刁难,其他姨娘也与柳姨娘针锋相对。我于心不忍,几次帮她,但且说来也有暗藏私心,是想接着柳姨娘的风光,指望老爷多看看我,心里也有我,念他多惦记着康哥儿,还有未出世的你。我与她走的近了,还结拜为姊妹,老爷见了自喜,果然多来我这里坐坐。”
说到这里,安姨娘满是愁容的脸上卷起深深愧疚:“说来嘲讽,娘那时在府里有地位,全是接着柳姨娘的光!可太太一心要铲除她,还几番明里暗里撺惙我。我虽没有答应,可心底到底生了膈应,毕竟太太一向手段毒辣,我怕她会加害康哥儿……”
景璃听闻这些,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姨娘突然说这些话,难道害柳姨娘沉塘,姨娘也有份吗?”
安姨娘缓缓闭上目,摇摆着头道:“太太虽是那样说,可我并没有答应。却也不知太太从哪里得知柳姨娘常与外头的一个大官人有信笺来往,那信笺也落到她手里,我才知道柳姨娘是要完了……她拿着那信笺在我面前,让我去老爷跟前揭发,我坚决不肯。为此太太狠心给我个教训,害死了康哥儿,还逼我拿着那些证据指摘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