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手一把将发带扯了下来,十分嫌弃的丢开,“丑死了!”
赵汐朝试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刺眼的鲜红,像是蒙着很厚的一层血雾。她茫然的望了一圈,根本看不见执名的脸,只淡淡道:“怎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没哭?”执名狐疑道:“一滴眼泪都没流过吗?”
“没有,一滴都没有。”
执名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他两手捧着赵汐朝的脸,左右扭了扭,恶声恶气道:“没哭就没哭吧,本来就丑,哭起来就更丑了。”
顿了顿,他自言自语道:“差点忘记了,那天我的血滴你眼睛里了,怪不得……可恶,没来得及替你擦干净!”
赵汐朝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背后就抵在了床杆上,战战兢兢道:“执名,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真的没有算计过你,你放过我吧,我很想回家。”
“你猜你肯定要说,是你爹算计的我,跟你没有关系,对不对?”执名笑得邪气十足,上半身倾了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吐气,“你爹做的,跟你做的,有区别么?你是他女儿,父债子偿,不是天经地义么?还是说,你想让我找你爹报仇,嗯?”
赵汐朝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当场打了一个耳光。其实,执名说的不错。不管是她做的,还是她爹做的,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以执名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定是要加倍讨回来的。
她无言以对,好像在执名这里,从来也讨不到便宜。也不想徒劳的解释什么。若是信她,自然会信。若是不信,终究是不信的。
“怎么,你还委屈了?赵汐朝,你知道你得到的是谁的爱吗?我对你这么好,为了你甘愿放弃一切,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执名冷笑,单手捏着赵汐朝的下巴,“算了,别的我都不想跟你计较了。你告诉我,珠子呢?”
赵汐朝垂眸,摇了摇头。
执名嗤的笑了一声,语气嘲弄道:“我就知道,明明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突然就好了起来。”
顿了顿,他眼底渗着恨意,攥着她的胳膊,大力摇晃着,咆哮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拿我送你的东西,去救另外一个男人!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凭什么,你凭什么?不公平,你对我不公平!凭什么对别人都这么好,就独独厌恶我一个!你说啊,你有理由你倒是说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厌恶我!”
赵汐朝咬紧下唇,拼命的摇了摇头。眼泪簌簌往下落,砸在手背上,溅起几朵水花。
执名冷眼瞥她,须臾,将手松开,伸着衣袖笨拙的替她擦干眼泪,恶声恶气道:“哭什么哭,要哭也轮不到你哭!”
他说着,对着半空中打了个响指,只听从远处传来“嘶嘶”的声音。一条火红色的长蛇不知打哪里钻了出来,修长的蛇身在地面游走。瞬间就到了榻边。探着三角形的蛇头,作势要往赵汐朝手腕上咬。
却见执名眉头一皱,手指着长蛇,危险的眯起眼睛。这蛇似乎很怕执名,摇了摇尾巴,将蛇头缩了回来。灵巧的身子瞬间缠上了他的手腕。
赵汐朝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是什么声音?”
“长……”执名突然想起,赵汐朝很怕蛇,又将到嘴的话吞了下去,笑嘻嘻道:“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挺想你的。送你个见面礼,你不要动,我替你治眼睛。”
他说着,温柔的摸了摸红蛇的脑袋,另外一只手已经摸到了七寸的地方。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便宜你了!”执名手里攥着血淋淋的蛇胆,单手按着赵汐朝的额头,凶巴巴道:“眼睛睁大一点!有点疼,你给我忍着!”
赵汐朝闻言,将眼睛尽量睁大。两滴冰凉的液体就落在了眼眶里。眼前骤然一黑,不消片刻,像是火炭灼烧一般,疼痛难忍。她记得执名的话,咬紧下唇没吭一声。
很快,灼热的痛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眨了眨眼睛,垂眸盯着自己的两手,又抬起脸来,左右望了一圈。见此处是间屋子,灯火通明。房梁很高,从上面悬挂下来许多大红色的幌子。微风一吹,桌面上的烛火轻轻摇曳。
执名正歪头看她,唇角翘起,笑得邪气十足。
“执名,我好像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