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有个人影拐过玉兰鹦鹉镏金的屏风,直奔着她过来,男人厚重的存在感令她后退一步,手掌紧紧握着轮椅。
周舒放没注意她,精神都放在周舒志身上,先卖乖,“大哥,我昨天可累坏了,你得补偿我。”
轮椅上的男人笑出声,带着颇为宠溺的味道,“你又看上我的什么东西了?”
周舒放转个弯从她手里接过来轮椅推到桌案跟前,一边扬眉卖关子,“大哥此话可无理,小弟我从来不占便宜的,都是我那几个小情人,这不,她们集体看上了咱家表行里那批新来的西洋时钟,我想偷运几个去送她们,行不行?”
真是个多情的人啊,周舒志恰巧与他相反,对于女人是敬而远之的,不像这个弟弟,成日里混不吝的。
“我可做不了主,你得找周夫人。”
别啊,他可没那胆子,嬉笑腆着脸说话,“大哥净能埋汰我,我一个庶子,周夫人可不待见。”
周舒志说完就察觉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抬出来母亲,不过,还是得教训他,“那就仗着我待见你,所以就可着劲儿的败坏,她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值得你送那些的。”
每次来点新鲜的物什都得让她们捞去点,就是看上周家的钱,但这话却没法和他直接说,怕伤他自尊。
显然周舒放沉迷其中,搓搓手,说起女人,“大哥,你不接触,女人其实像个宝贝,越接触越能发掘出许多不一样的,尤其楼子里的花魁,那是百般武艺傍身的,要是能娶回来日日夜夜的宠爱,可真美极美极啊。”
不说个正经话,菁娘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坏,这种坏到骨头里的男人,怎么会是大公子的弟弟,太奇怪了。
一顿早饭就在周舒放的胡说八道里结束,也在大公子的不断妥协中完成,最后还是让他拿了四个时钟,四个配对的戴在手腕上的手表,还有最新的沐浴花露,反正菁娘发现了,只要小叔子撒个娇,大公子就抵抗不住,说什么就是什么,看样子他们感情很好啊。
新妇
吃过饭,菁娘推着周舒志往云和堂去,而周舒放却捞满了好处就趁机躲了,哪还顾得上给周夫人请安,一路上,花园里的各色朵儿啊的都开的正美着,菁娘无暇去欣赏,全部心思都放在前面轮椅坐着的男人身上,前年她爹赌博被隔县抓了,母亲着急拿银子去赎,可能不小心就露了白,才在半路上遭了土匪抢劫,母亲把她护在车厢里不让动,唯恐被夺去清白,正胶着呢,听见后方路过个马车,正是周家大公子,他能出手相助,她们于家是感激万分,所以她才同意嫁过来,只是,为何大公子如此的冷漠呢?
周夫人一早起来就张罗商铺里的事,按着额头听张妈说昨夜周舒放的缺德事,说是看上了咱院子里新来的丫鬟,喝多了酒就拉着她回院子顽去了,问是不是不用再特意给他招丫鬟,周夫人一听,叹口气,“罢了,反正他也就玩女人的那点能耐。”
转眼瞧见亲儿子进门,略微展开笑颜迎他,“怎么才过来,娘还等你吃饭呢。”
周舒志错开她的手,示意菁娘推他到后面的祠堂,“我已经吃过了,快点祭拜,我还得回去看账。”
周夫人早就被磨的没了脾气,答应声,来祠堂上香。
“今日我周府多一儿媳于菁娘,望祖宗保佑周家兴荣不衰,望祖宗保佑舒志早日有后,望周家商铺蒸蒸日上。”
从张妈手里接过来燃着的香烛供上,回头递给跪坐的菁娘一个大红封,“菁娘,你既为周家媳,自当孝敬公婆,伺候夫婿,早日为周家开枝散叶,起吧。”
菁娘弯腰拜三拜才捧着手中的红包起身,退回到周舒志身后。
周舒志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可以说相当的冷漠,他不在乎,完成了流程后,对着母亲提要求,“我答应了二弟,给他些东西,你不必过问。”
菁娘抬头觑一眼婆婆神色,见她仍旧维持着慈祥的笑容,心头纳闷,却不敢再打量,低头看丈夫的头顶。
“哦?你们二人倒亲近的很,不见他来向我念央,一大早也不来请安,是不是光顾着宠女人了,你可别学他,好好对待菁娘,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当不得玩闹。”
还待再啰嗦,周舒志直接怼过去,“起码二弟不瘸,能玩闹起女人,你儿子不行,就算再清白,也激不起我的兴致,尤其开枝散叶,呵,等我死了也不一定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