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尔一听“少堂主”三个字,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她这细小的变化和动作悉数落入了林蕴初的眼里,他心里不痛快也不舒服,故意说了句:“把音量调大一些。”
好让某些人听清楚。
白星尔扭头看向他,就见他眼中的冰冷和疏离,心里泛着阵阵的酸痛,没有说话。
电视里报道的是洛家堂最盛大重要的继承人大会将于十日后,正式在洛家堂举办。届时,洛士安作为第十二代堂主将卸任,第十三代堂主诞生。
外界媒体很关注这件事,认为洛家堂的新一任堂主会为洛家堂注入新的血液,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我们少堂主聪明又能干,接管了洛家堂之后,一定能把我们洛家人的精神发扬光大!”媛媛自豪的说。
梁雨桐没发现白星尔的异常,只是看着电视里隐约模糊的画面,认出了那是洛士安。
自从惜宝被接回来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
梁雨桐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想起这个男人,想起他的潇洒不羁,想起他的豪情万丈,也想起他的柔情似水。
更想起他这些年默默的守护和付出。
只可惜啊,梁雨桐的一颗心早在十几年前就交给了林蔚琛,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收回过。
“能不能发扬光大都不重要。”梁雨桐低声自言自语着,“只希望洛家的人少些痴情,好叫他们多些真的洒脱。”
白星尔挨着梁雨桐坐着,把这话听了去。
……
深夜。
林蕴初和白星尔背对背躺在他们亲自选的大床上,谁都没有睡着。
前几天还亲昵不已的两个人,何以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们两个当事人人恐怕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没有被彻底解决过。而洛允辙断然拒绝见面的行为,只是把以前的问题和矛盾激化了出来。
他们的恩爱不是假的,他们的冷战也不是假的。
从最亲的人变成最陌生的人,有时候只是一线之隔。
“你要是一直放心不下洛允辙,就去看看他吧。”林蕴初忽然道,“说到底,是亏欠。”
白星尔看着窗外隐约透进来的月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怎么都不肯见我。这样也好,不然见了面之后,又能怎么样呢?之前我还没恢复,也就好得过且过。现在,我神志清醒,也就演不出来。”
“演?”林蕴初似乎对这个字眼颇有微词,“你和他,还需要你假装什么吗?”
“假装看不懂他对我的好。”白星尔简明扼要的说,“也假装……自己亏欠他的这一年,可以用别的方式来偿还。”
这话一出,林蕴初胸中憋着的那口气像是要涨破他的胸膛。
两个人就此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星尔的睡意越来越淡,思绪也是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问:“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是自己一个人吗?”
林蕴初无声的苦笑,回答:“我以为你不会问,也不想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星尔转过身,皱着眉头看向他,“难道你以为你走了以后,我很好过吗?”
林蕴初当然不这么认为,可他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你又不说话了。”白星尔略带失望的说,“从你嘴里嘴里知道什么,真的好难。”
林蕴初一怔,想起梁雨桐上午和他说过的话,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问道:“如果我以后什么都告诉你,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雨过天晴了?”
白星尔没太能理解这话。
“这次换你不说话了。”林蕴初笑道,“没关系。你说过,你需要时间,那我就给你时间。”
说完,他从床上起来,去了客房。
白星尔听到那一声门响,不知道心里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大哭一场。
她的心里比谁都压抑。
明天,她就要前往津华,谁想过津华于她而言意味这什么?那是一片永远都不可能复原的伤心之地。
白星尔其实是清楚的。
她所有所有的症结,根本是在于死去的那个孩子。
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安慰她,都说她还年轻,想要孩子大可以和林蕴初再生一个……这样的劝告,让她心里不敢再有矫情,也不敢再因为孩子而使自己变得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