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呆着,时恩敲门走进来,一边好奇地看时典躺在那儿做什么,一边问道:“有没有收错衣服啊?”
“什么衣服?”
“背心。”
“怎么可能收错?”时典从扶手椅里探出身子,“你都二十二了,我们的尺码能一样吗?”
“嘿,我说你个丫头!”时恩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内衣,“不然这是什么?”
“那不是我的吗?长得好像。”
“是我的。”
“姐姐,等我以后有钱了,送你一台留声机好不好?”
“现在谁还用留声机?”
“你不是喜欢十九世纪的音乐吗?那要用留声机才带感啊。”
“那也等不到你送我了。”
“什么意思?”时典猛地翻个身,从扶手椅上摔下来,“苏赜会送你啊?”
“他前几天还说了一次。不过,现在留声机又贵又不常用,我怕买回来没听几次就积灰了。”
“哇,姐姐,没想到他也能想到给你买留声机,我以为只有我能想到。”
“他很早就说了——还有,你给我从地上起来!”
时典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跑到时恩跟前,拉着她坐下:“姐姐,他对你好不好呀?”
“好。”时恩回答得毫不含糊,嘴角也慢慢弯起,“他这个人一直都一个节奏一个调,很少能看到他急的样子,所以也很少能看到他很对某件事上心。但是相处久了,好不好都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嗯。”
“就比如情人节啊、七夕啊,他都不会像有的男生那样会搞浪漫,反正就当是很平常的一天。但这么多年来,每年的大节小节我们都在一块儿,当然,有时候各自回家不算。就连九九重阳节我们都在一起过。”
“呦,浪漫了,这么快就携手共度老人节呀?”
时恩笑着弹了下时典的额头:“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不过你还小,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其实我现在都不该跟你讲,免得你觉得‘哎呀,我的姐姐正赶上兵荒马乱的高三谈恋爱,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应该比她更早’。”
“姐姐你傻吧,”时典皱下眉,带着批判的口吻说道,“你这是遇见对的人才谈,我要是为了比你早而去谈恋爱,我脑袋被电梯门夹了吧——就跟大大怪一样。”
“什么大大怪小小怪,都多大了,不要看动画片了。”
“这叫童真。”
“得了吧你。”
姐妹俩又谈了会儿话,时典缠着姐姐要听故事,时恩看了眼手机,把来电显示拿到她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安慰道:“改天,我去接电话。”
“咦——真肉麻,那都什么备注啊!”
“要你管!”
“哼。”
* *
接下来的几天里,时典每天忙得像只无头苍蝇。
上午去A+补习,下午去melody当助教,晚上回家还要给邻居家的孩子补数学。
她哀愁漠漠地看着妈妈,嘴角像挂了千斤重的铅块,竖直往下拉:“你怎么能随便答应人家呢?”
“我这不是看在是邻居的份上吗?”
“那你也要考虑考虑我一天下来很累了嘛!”
“人家晨熙现在初二,基础也不差。我这不是看你刚初中毕业知识都还记得吗?再说了,能者多劳啊,宝贝儿。”
时典被水呛了一下,红着脸地咳了好几声。妈妈为了达到目的,连好久不叫的“宝贝儿”都搬出来了,这可叫她怎么拒绝?
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这天下午,从melody回来后,时典照旧往邮筒里看一眼。不同于先前几日,今天有两封寄给自己的信。
一封来自叶澄铎,另一封来自一个陌生的名字——程飏。她嚼着牛奶糖,一面悠闲地往家里走,一面拆开第一封信。
信里依旧只有几行字,但内容却不似先前呆板,甚至还带上了语气,渲染了感情色彩。时典抿着嘴笑起来,慢慢往下读:
咳!
不瞒你说,我连短信都很少发,跟别人交谈基本都是当面的。所以,那是我第一次写信。
内容仓促了些,但没有不好的意思。你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