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聪明。”
“你这裙子哪儿买的?”叶澄铎瞄了眼她的裙摆,问得漫不经心。
时典狐疑地挑了挑眉,笑嘻嘻道:“怎么,你也想买啊?”
“不是……”
“买给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
叶澄铎叹了口气:“你真能扯。”
“买给女朋友也比买给自己穿来得强吧?”
“你才买给自己穿。”
“我本来就买给自己穿啊!”时典胜券在握,看着他无奈说不出话的样子,心满意足地让了步,“不逗你了,一逗你你就哑巴。”
“嗯。”
时典抱着膝盖看着前方,听了一会儿风声后,低声说道:“大妈们在跳《火苗》。”
“你以后也可以跳。”
“说不定以后还有更流行的。”
“都一样。”
“哪儿一样?”
叶澄铎思忖少顷,继而说道:“都是你这样的……大妈的娱乐消遣……”
“你说谁大妈?”
“以后不就是了?”
“你说话前经过大脑吗?”
时典笑着抬起手臂挥舞拳头作势打他,叶澄铎赶忙举起双手护在头顶,倾着身子往一旁躲:“我还掂量了下权重。”
“什么权重?”
“生命和诚实孰重孰轻。”
“叶澄铎!”时典咬牙切齿地喊。
“你好像那个金……金毛大王。”叶澄铎说着,在头上比了个角,口吻是童言无忌时的认真和坦率,“就你的语气。”
“那你就是孙悟空。”时典反应过来。
“我不是孙悟空。”
“真正的孙悟空很丑,就是你。”
“我很丑吗?”
“丑八怪!”
“那你更丑。”
“你再说一遍?”
“你更丑。”
“再说一遍!”
“……你丑。”
“说一百遍!”
“……你好狡猾。”
仿佛两个小孩吵架吵累了突然停下,空气中转瞬之间只剩下若有似无的低吟。
时典把包捂在胸前笑得不能自已,叶澄铎脸上的诧异和无辜悄然褪去,又恢复平日里处变不惊的模样。
他以看白痴的眼神安静地看着她。半晌,绷不住笑了。
“傻子。”
“你才傻子!”
这时,一辆车缓缓停在石阶前不足五米的地方,随之响起两声喇叭声。时典抬起头,认出那是姐姐的车后,连忙拎着包站起来。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去。”她压低声音说完,做贼心虚地往前小跑,连告别都忘了讲。
叶澄铎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又透过摇下的车窗看到车里的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遗憾她离开得太过仓促。
他站起身往来时的方向走,时不时回头看看,脚底磕了石块儿,这才认真走路。他掏出口袋里的零钱数了数,似乎也不够打车,便沿着林荫小道往前走。
走走停停,停停跑跑,蓦然发现,今晚月色很美。
* *
时典坐到车里,不顾时恩猜疑好奇的目光,兀自打开音乐,摇头晃脑。
过了一会儿,时恩问道:“你俩讲什么呢,这么开心?”
“秘密。”
“晚上你跟他一起去听的音乐会啊?”
“嗯……也不是——哦对了!姐姐停车!”
时恩皱起眉头不解看她一眼,时典则忙不迭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抽出夹在内页的那张门票,指着路牙说道:“停停停,就在这儿。”
“去哪儿?”
“等等回来!两分钟!”
时典把车门关上,拔腿往叶澄铎离开时的方向跑去。
白色的衣服在夜里十分显眼,两条长腿迈着步子时跑时歇。时典高声喊他,叶澄铎忙停下脚步回过头,快走几步迎上前:“怎么了?”
“这个给你。”
“票?”他迟疑着接过,将那崭新的门票翻来覆去,随后垂下头看她,“我……”
“其实,当初送你那个模型时我就想邀请你去一场音乐会,正好这次有票。而且……今晚还演奏了Two Steps From Hell的《Victory》,那个女高音实在太棒了。这首歌也经常出现在很热血的电影剪辑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