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
他把两个人的碗递给她,时典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他的手背后迅速离开。
她捧着碗找到其他空位,洗着洗着忽然恍惚出神。
叶澄铎看她洗了这么久,走过来叫她一声。
时典猛地直起身来,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你吃饭用的是左手。”
“嗯……习惯了。”
“啃鸡腿用的是右手。”
叶澄铎知道她要说什么,嘴角不自觉弯起:“你洗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个?”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揪你头发的是不是沾油的手。”
“不是!”时典胸有成竹。
叶澄铎微微耸了耸肩,态度自不待言:“我有时候也用右手吃饭。”
“我认真地观察到了,你就是用右手拿鸡腿的,全程!”
“你看我吃鸡腿干嘛?”
时典的强调让叶澄铎钻了空子,她蓦地愣住了,挺了挺腰底气不足地嘟哝道:“不小心看到的……”
“傻子,谁像你吃鸡腿还两手轮流拿来拿去。”
“我要变换姿势嘛!”
“你怎么不金鸡独立啊?”
“打小平衡感就不好。”
叶澄铎无奈地笑了下,接过她手中的碗说:“走吧,等等还要集合。”
“你也在关注我……”时典开心地往前跑两步,“不然你怎么知道哩!”
“幼稚。”叶澄铎垂下头小声嘀咕。
“说谁?”
“说我!——还有你。”
第33章 CHAPTER 33
那或许不是他第一次将“我”和“你”讲得这么温柔,时典却怦然心动。
耳朵不可控制地燃烧起来,纵然吹着凉风也无济于事,反而愈发灼热。
余晖没尽,偌大的训练场逐渐笼罩在一层蒙蒙的昏暗中。
时典和叶澄铎坐在台阶上聊天,天空飘下细细的雨丝,随风打转就像她天马行空的想象一般。
“还想要什么?”他问。
“还想要一座大院子!我老家就有,你看过的对不对?”
“嗯。”
“院子里有树和花圃,不过要种什么花我没想好,你懂吗——对了你也不懂……”
叶澄铎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她不近人情地否定了,他垂下头,漫不经心地在地上画着字:“谁说我不懂。”
“你自己说的。”
“那是以前。”
“现在呢?”
“懂一些了。”
“比如……”时典指了指训练场外一棵树,树上长着碎金似的黄色小花,一簇簇望过去好不可爱,“那你说说,那是什么树?”
“银色金合欢。”叶澄铎笃定地说。
“瞎掰……”
“去瞧瞧。”
“瞧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瞎掰。”时典嘴上这么说,却还是高兴地起身,跟着他往前走。
银色金合欢种在训练场外的空地上,那是冬季和早春都会开放的花朵。
球状的花蕊圆圆滚滚,小小的花瓣挤在一起,簇拥有序。
时典纵然看一百眼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觉着漂亮,便绕着那几株挺拔秀气的树木转来转去。
叶澄铎跟她转了几圈,把肚子里的墨水倒空之后倚在树旁休息。
而她每经过面前一趟他都要问一句:“晕不晕啊?”
“不晕。”
时典不厌其烦地绕上几圈,风景看够了便和他并肩靠在树上,看着远处逐渐暗沉的天幕,安静地打了个哈欠。
“困不困?”
“困。”
叶澄铎忍俊不禁,时典抬起手打他,无精打采地教训道:“你说话怎么跟我妈妈那么像?”
“故意的。”
“我还不知道你故意的。”
“你转这么几圈看到什么了?”
“看到好多漂亮的小黄花……”
“银色金合欢。”叶澄铎严谨地说。
时典笑着推他一把,不给面子一语道破:“背了几条百度词条你嘚瑟了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