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向他表达了深刻的同情和支持,表示自己一定竭尽所能,帮助淮王。
接风宴后不久,我们便见到了淮王妃,也便是我的姐姐苏嫣然。只见她挺着个大肚子,由侍女搀扶着,看到我的时候神色微有些尴尬,显然也是听说了那些事,但是视线移到淮王身上的时候,那神情变得比翻书还快,泪眼盈盈,一步三颤,就差没颠着小碎步跑过来了。
人家小夫妻相见,我们这些外人自然不便在一旁,我便跟着容云斐先行下去。琰王安排很尽心,丝毫不委屈我们,我与容云斐住在一个庭院里,有花有树,环境甚好。
一路上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所幸最后结果还可以,而且,也不知道墨玄和白涯用了什么办法,把我和容云斐那两把琴都带来了。又大又重,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我解开琴囊,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莫忘”,琴身上微微沾了些灰尘,这么些时日没弹了,倒还挺想念的。
想到此,我便坐了下来,轻轻擦拭了一番,拨了拨弦,音色圆润,却略有些低了。
调了一下,我略一思索,便信手拨来,依然是那首酒狂。
人活一世,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像这首曲子所体现出来的这样,放浪形骸之外,全然不顾世俗?
“咳咳。”
正弹得忘我,冷不防一道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透过敞开的大门,外面赫然站着身怀六甲的苏嫣然。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搀着丫鬟,穿的倒极朴素,自然没法同她在太傅府的时候过的生活相提并论。
此刻,苏嫣然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令我意外的是,倒没有什么敌意。
我侧身让开道,尴尬地咧嘴一笑,道:“这么巧?王妃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是巧合,我是专程来看你的。”苏嫣然也不与我客套,直接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了屋子。
“啊?哈哈,王妃今儿这么有空啊?殿下呢?怎么他没同你一块过来?”我打着哈哈,虽然尴尬,但还是得面对。
“他去同琰王谈事情了。”苏嫣然淡淡道,目光丝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我:“好久不见,妹妹瘦了好多,辛苦妹妹了。”
“没事,不辛苦不辛苦……”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苏嫣然此番来访,也不知意欲何为,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呵呵,妹妹还跟以前一样。不用紧张,今儿姐姐不是来找妹妹兴师问罪的,就是好久没见了,想同妹妹说些话。”苏嫣然看我这副神情,轻笑了一声。
“……”果然,那些事情她都知道!而且了然于胸。
“妹妹现在是叫江别鱼,是么?他们都喊你小鱼?这个名字倒是好听,就是‘别鱼’二字,略伤感了一些。”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成了这样,哈哈……”我干笑了几声,却无人附和,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
“江公子,呃不对,现在是容公子了。他很有才华,并且很有野心,你同他走的近一些,应该会学到许多东西。但姐姐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不要轻易动真心,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难测深浅之人面前。”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我又开始搞不懂了,这话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你不用那么客套,怎么着也是姐妹一场,你还像原来那样喊我姐姐就好。”苏嫣然道,“你要做其他事情,姐姐不干涉,也没有任何权力干涉,姐姐能做的,就是在你还没走远的时候,及时提醒你,避免你酿成大错。”
“不是,姐姐你误会了——”我去,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你知道容云斐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你知道他过去经历了些什么吗?他比你年长八九岁,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吗?被亲生父亲追杀!在你三四岁的时候,你知道他又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么?”
我不由得听得入了神,见她顿住了,下意识问道:“什么样的生活?”
“露宿街头,与狼争食。”苏嫣然叹了一口气,又道:“姐姐今儿也不是想来跟你说容公子这个人的往事,只是想提醒你,他没有你想象中这么简单。对了,你知道容公子曾有过一个发妻吧?”
“我知道,她叫花晚兮,还有个弟弟叫花黎。”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