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知道!”秦暄固执道。
“我不是!”萧蕴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妥协,拔高了声音控诉,“你明明知道,你爱的那个人,自你重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在了,再也找不回来。秦暄,你看清楚,我只是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赝品而已!”
“我不许你这般轻贱自己!”秦暄不想和她吵架,放软了语气道,“康华,我们都不提上辈子的事情了好不好?我不计较你曾经抛弃过我的事情了,你也别计较我跟韩槿之间的纠葛,这辈子,我们从头开始……”
萧蕴沉默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乖顺道:“好,我不提了!”
秦暄有点儿不安,揽过她,亲了亲她的脸颊,她没躲,但也没给出任何反应,就连眼神都一点儿没变,他不甘心地用了力些气,在她的嘴角上重重咬了一口,终于引得她失了冷静,低呼一声,不满地伸手推开他。
见她因他生怒含嗔,他那颗不安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又抱她走下了马车,一路上紧紧攥着她的手,来到正院的荣安堂中。
“于长春回府了吗?”秦暄叫出回廊前的一个婢女,问。
“半个时辰前刚刚回府!”那侍婢恭恭敬敬道。
“请他尽快过来一趟!”秦暄说。
“于长春出身道真观!”见萧蕴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秦暄解释道,“他医术很好,叶辞的那个妹子,叶宜就拜了他为师。你小时候身体不好,这些年虽然不常生病了,却不知还有没有别的隐患,让他帮你诊诊脉!”
萧蕴心中骤暖,点了点头问:“你请他来,也是为了陛下?”
“嗯。”秦暄说,“他能保住父皇的命。”
没多会儿,侍女领着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走了过来。
此人一身青衣,须发皆白,双目却奕奕有神,长得仙风道骨,一派隐逸高人模样,自跟进了门后,就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萧蕴来。
看了一会儿,他捋着胡须道:“你就是盛青泽的那个小师妹吧?之前给陛下施针的人,也是你吧?我寻思着,也只有他们那一脉传下的银针之术,才能强行保住陛下的性命!”
又不满冲着秦暄抱怨,“有她在,陛下那里哪里用得着我?陛下身上的毒,我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解一大半,勉强保陛下三年半死不活,想要让人彻底好起来,还得求她!”
萧蕴微微笑道:“老先生太高看我了,我年纪尚小,功力不深,能暂时保住陛下的命已经是侥幸了,哪里能彻底解了陛下中的毒呢?”
这当然是——假话。
再好的针法,若只用一次,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就如当年盛青泽给她解毒的时候,连着行了一年的针灸才除根。她所学的解毒针法与之同出一源,若是在皇帝身上连着用上几个月,兴许真能彻底解去皇帝所中的慢性毒。
不过,她一点儿都不想再出手了。
于长春既然能保皇帝三年不死,这足够秦暄谋定大局了,她干嘛要多此一举地救下皇帝?
于长春定定看了她一眼,没拆穿她的谎言,摇了摇头叹道:“你这般年纪,功力不足倒也正常。”此时方向秦暄行了个礼,道,“殿下请老朽过来,应该不是让老朽跟这位姑娘叙旧的吧?”
秦暄淡淡道明来意。
萧蕴笑笑道:“劳烦前辈了!”
于长春笑道:“小姑娘不必多礼,按师妹辈分算起来,你还得称呼我一声师兄呢!你那盛师兄年纪不大,但辈分高,跟老朽是同辈!如此算来,你也算老朽的师妹。”
萧蕴笑笑,在桌边坐了下来,伸出手问:“盛师兄可好?”
于长春一边诊脉一边说道:“他自五年前,就去师门禁地闭关了,至今没出关,应该没什么要紧事。”
“闭一次关要这么久吗?”
“闭关这种事情,哪有固定时间?到了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出来。我昔年听你盛师兄提起过,你的天分极好,若是为俗事搁置了练功,未免太可惜了!”说话的时候,他意有所指地瞧了一眼秦暄。
秦暄不为所动,淡淡问:“郡主身体如何?”
于长春收回了按在萧蕴腕脉上的手指,拈着长须道:“小姑娘的身体好得很。”又用不赞同的眼神去看秦暄,“就是年岁小了些,再好的身体底子也受不住你这如狼似虎的身子,最好过几年再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