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观音说好啊,明天你宣布消息, 过个两三年再驾崩吧。
程九思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打死她。
两三年后……老婆还是不是他的呀?
程九思想了想东西还是不能白给,遂问程观音能不能把谢熠这个禁卫军统领给撤了, 免得他在宫里天天跟柳三汴偶遇!!
程观音说当然不行,你不仅不能撤他,还得给他施恩, 表示你对旧臣的顾念,才不会寒了老臣们的心。
程九思无奈,只能采用自杀式疗法:
“你要不让我退位,我立马曝光你!”
程观音哄他:“这才一个月呢, 再熬一个月,我就让你当太上皇,听话啊。”
程九思当场就找绳子上吊!!
这时柳三汴终于藏不住了,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笑着对程观音说:
“你看吧,我就说他撑不过一个月。”
程观音也笑:“你老公实在太没出息了。”
不远处爬在凳子上挂绳子的程九思在风中凌乱。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味儿来:
感情这俩娘们拿他打赌取乐呢?!
这回轮到程九思生气了。
他开始勤于政事,不再向柳三汴求和,不再向程观音求助,兢兢业业地又干了一个月。
然后他去程观音宫里,在柳三汴房门口跪着。
柳三汴招呼程观音一起看戏。
这次程九思演得太情真意切了。
他放弃了咆哮体的浮夸,转而走起春风化雨的小言路线,哭得极其唯美,九思一滴泪,天上一颗星。
“柳三汴,到今天为止,我已经跟你分居半年了。”
“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做另一件事,也一直都在想你,想我们后半辈子。”
“我想我作为一个男人,想要的功业已经得到,但作为一个丈夫,实在对你有所亏欠。”
“虽然你不爱听,但这就是实话。程九思实现抱负之后,才能把这包袱丢掉,心里眼里只有一个程夫人。”
程观音听至此处不由翻白眼:
“程先生,你的真心太廉价了,我们三三可以不要吗?”
程九思恨得牙痒痒:“你闭嘴!”
程九思膝行着朝柳三汴又挪了一步,从她万年不变的笑容中,了悟他需要再接再厉。
“柳三汴,程九思对天发誓,今后但凡离你半步,必遭天打雷劈。”
柳三汴终于开口,一招毙命:
“程先生,不是你离我半步,而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私有物,我让你跟着你才能跟,我不让你跟,你就得乖乖呆着,不得越狱。”
她的神情如此阴鸷,在程九思看来却甜蜜无比。他不由自主就答应她:
“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柳三汴脸色稍缓,程九思立马得寸进尺,拉着她的衣袖撒娇:
“那我今天能进来睡吗?”
程观音跟座门神似的挡住他,她柳眉倒竖毫不客气:
“不能!”
翌日程九思同时宣告立渝王为太子及他要退位的消息。
程九思本以为有点匆忙,却不想并无多少反对之声。他这才明白,原来这十年间,他的好妹妹,他的好外甥,已然将基础打好了。
筹措一月后,新帝登基,程九思正式成为太上皇。
又一月,相国寺清流大师入宫讲道,太上皇心有所感,宣布要皈依佛法,云游四海。
燕京城外,程九思拉着柳三汴的手,感叹风云终于落幕,如今这天下,才是独属于他二人的风月。
柳三汴微笑着摇头,指指他身后,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并没有。”
程九思不解其意,什么并没有,待他转身看见同样骑马而来的谢熠,这才明白了柳三汴的意思——
一切并没有结束,谢熠又来搅局了。
程九思气到要原地爆炸:
他不是禁卫军统领吗,怎么能包袱款款私逃呢?
谢熠下马,缓步行来,第一时间解答了程九思的疑问:
“我已向陛下请辞告老,如今是谢章在管禁卫军。”
程九思在柳三汴耳边骂他老奸巨猾:退休了还不忘把位子传给儿子!!
柳三汴却不这样想,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激流勇退,实乃上选。”
谢熠知道新帝太多秘密了,新帝不会放心让他掌权,与其到时候被赶走,不如识趣一点,走得更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