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骋一会儿问慕容清是怎么与思回相识的,还委婉地请教了这一对的相处之道,一会儿又戳戳慕容彻的胳膊说,三哥你看清哥哥夫妻俩多恩爱。
慕容彻对薛骋微笑,眼里满是宠溺,当着戒备状态的慕容清,和畏缩状态的思回,非常不要脸地执起薛骋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我待你只会更好。”
柳三汴在心中击节赞叹,慕容彻玩暧昧的段位之高,就连心系谢五湖的女汉子薛骋听了,也不免真红了脸。
这戏,太逼真了。
柳三汴悄悄瞄了慕容清一眼,后者一脸淡定。
慕容清明明看了一出奸|情四溢,却压根儿就不着急,仿佛昨夜信誓旦旦地说要迎娶逍遥郡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柳三汴已经越来越看不透慕容清了。
而对面的慕容彻,将调|情|事|业坚持到底,不时对慕容清的装糊涂表示鄙夷。
柳三汴想,慕容彻二度对慕容清的女人表示兴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到底是为了激怒慕容清,还是只是十娘所托呢?
夜深人静,柳三汴独立风中。
柳三汴很想召唤她的小猴子们,问一问慕容彻此来的真正目的,却又怕暴露自己——
毕竟慕容清已不再是原来的慕容清了。
柳三汴叹气叹了很久,才望向屋顶上一个人影,不由如释重负地笑了。
她轻声唤道:“四哥。”
任四海来了,慕容彻特意派他来告诉她,自己此行的真正原因——
不仅仅是陪薛骋演戏,更是为了追查太子在位时丢失的一笔款项,据查被太子的家奴藏在了城郊某处。
于是慕容彻顺便在福源庄下榻了。
柳三汴说:“四哥你真是投诚者里头混得最好的了。”
你之所以混得好,是因为同时给太子和慕容楼办过事,才知道了这么多秘密,足够在慕容彻那里博一个好前程。
任四海现在,是柳三汴真正的竞争对手了。
任四海听出了她话中的酸意,不由直言道:“你们女人家总是想太多,你呢,非但想太多,还属斗鸡的,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何必呢……”
柳三汴在黑夜中翻了个清晰的白眼:
“哼!说得好像你不想升官似的!!”
任四海回以白眼,不无轻蔑地说道:
“天下有此追求者,尽是无心之人。”
柳三汴想,你他|妈是有心了,可人家慕容楼压根儿看不上,还觉得你恶心,如今人都死了,你这颗心又能给谁呢?
柳三汴转了转眼珠子,脸上忽然浮起浓浓的谄媚,像青楼里欢快接客的头|牌,就差甩着小帕子上手拉扯了。
“哎呦喂我的四哥,奴家对你的敬仰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柳三汴为了表示诚意,顺手在虚空中,当真比划了一条长长的河流。
任四海不由失笑,眼中复杂的情绪,似是怜悯,似是嘲讽,仿佛还有些怅惘。他低低地叹了一声——
“三妹,有时我真看不透你。”
柳三汴大方为他解惑:
“不是你看不透我,只是你觉我浅薄,从来都不屑看透。”
任四海定定看她一眼,良久低低地笑了。
他真心祝福她——
“九死一生,祝君偿愿。”
作者有话要说: 任四海的复杂心情,其实并不复杂。
第54章 再遇程九思
前有为知己者死的原六泓, 如果任四海也心念旧主,柳三汴并不感到意外。
柳三汴从任四海那番“人不可无心”的感慨之中, 其实了悟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任四海用太子的款项下落为饵, 实际上想干|掉慕容彻,给慕容楼报仇。
不过……
凭任四海一人之力, 压根儿就没法造出这么大的一个局——
从太子在钱庄的交易来往, 到某个家仆的神秘失踪,再到京郊某处的开荒动土, 若非每一处都足够精致,慕容彻绝无可能入局。
就算任四海真的这么做了, 慕容彻那样心思缜密的人, 也未尝毫无察觉, 或许存着将计就计的心思。
柳三汴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连夜通知慕容彻。
可惜,却被慕容清阻了去路。
慕容清披着外衣, 睡眼惺忪地望着庭院中,行色匆匆的思回, 不由快步行去,一把抓住那不让他省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