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去睡觉?”云小小坐在灶台后面看火,在熬半个时辰就该起来做早饭了,她索性在厨房坐一会儿晃晃时间,却看见扈江远从外面进来。
扈江远捏了捏右手的长匣子,唇角微抿,走到她身边,云小小仰头看他,面前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木匣子,她没伸手去接,问道:“这是什么?”
扈江远咳了两声,把盒子轻轻放到她手里,心里紧张极了,说:“这是路上经过云霞县的时候看到的簪子和耳坠子,那老板说这是店里新上的款式,你打开看看,我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云小小看着手里的盒子歪头听着他磕磕巴巴的说完,然后在他热烈的视线里摸上盒子的暗扣,扈江远紧张的看着她的动作,期待她喜欢盒子里的首饰,却又怕自己买的不好讨不到她的欢喜,正想着,却见她手指从盒子上移开,双手捧着盒子递还给他。
“这,这是给你的,你收下,我,我不要。”扈江远整颗心都沉下去了,这是怎么了,不是走之前说好等他的吗?难道是他想岔了还是……
云小小没想到他赶路的途中还能给自己带东西回来,只不过她现在就是想气气他,别以为刚才在外面他们说的话她没听到,她可是听得清清的,人家说他若是能娶到她那可是有福气了他也一声不吭的,想她这么大晚上做饭烧水是为了谁?他这般不做声是不是真的像人家说的,上赶着的媳妇儿就是不值钱的云小小心里别扭着,把盒子塞回去故意说道:“无缘无故的我收你东西做什么?这盒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扈江远急了,索性自己把盒子打开递给她看:“小小,这是我特意买给你的,你不收的话,我,,你看,这上面我请老板给你刻了字。”
云小小也不说话,但还是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她一眼就被盒子里的首饰吸引住了,灶台上的烛台把盒子照亮,她能清楚的看见盒子里碧绿的那支玉簪子和一对儿同色的水滴状耳坠,她伺候陈夫人和二小姐的时候见过不少好东西,这玉簪和耳坠虽比不得以前主子们戴的那些珍贵,却也不是便宜的物件儿。
她不懂市价,但也估摸着这两样东西绝对超过了二两银子了,这也太贵重了。云小小望了扈江远一眼,更是摇摇头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扈江远此时心都不知坠去了何处,好好一个健壮的汉子,此时肩膀都垮了一些,眼睛看向云小小,颓丧的开口:“小小,你,你为何不愿意收我东西?”
云小小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实在也指望不上他能抓住重点,又不想惹他胡思乱想,她只得叹了口气无奈的挑明道:“我们两个无媒无聘,我怎的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物件儿?让旁人知晓了,你要我如何做人?”
扈江远这才收了脑子里的思绪,啊了一声低头望她,脑袋清明了一些,想起自己楼上放着的自己的庚帖,赶紧开口解释:“这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不过你先把这东西收下,等五日后出了国丧,我便请媒人上门。”
云小小脸上一红,说了句“这话你对我说作甚,我无父无母,你请人上的是哪个门子?”
扈江远挠挠头,见她没有拒绝,这下心里也不慌张了,把盒子放到她手边,脸上露了笑,望着她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我都已经想好了,你只需安心等我便是。”
他说完怕她还是不肯把东西收下来,就不再多留,转身就走了。云小小望着他把厨房门细心掩上,这才抿唇笑着把被他放在灶台上的盒子拿起来,她把手在手绢上擦干净了这才珍视的将簪子拿出来,对着烛台的光亮找到簪身上刻着的两个蝇头小字,眉眼弯弯的轻声念出来:“小小”、两个婆子来厨房做饭的时候,云小小已经帮忙切好了才控好了米,等把饭菜都准备好,估摸着院子里的人也要起来了,她这才回了自己屋洗漱。把簪子和耳坠子放到柜子里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他说的再过五日请媒人上门,不由得一边红着脸一边望着柜子里的衣服发呆。
国丧竟一转眼就要过去了,她的这些麻布衣裳再穿出去也就不适合了,想着,等吃过了早饭,她便独自出了趟门,找了家门面看起来不错的成衣铺子进去,好久没上过街了,这回出来她才发觉街市上比以往热闹了许多,许是国丧要过了,不少摊子都准备重新装潢一番,她在铺子里看了一会儿,这老板是个心思细腻的,因为现在还不能穿颜色鲜亮的衣服,她便将衣服都化成图样订成册子供客人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