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只是恨不得杀了那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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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九,魏王奉旨迎娶苏筱为侧妃,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苏筠安静地待在自己房里,拿帕子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古琴,未施粉黛的脸上明显比以往憔悴了许多,却难以掩饰那媚骨天成的绝代风华。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不怨不怒,不哀不伤,外面的吹吹打打似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蒹葭守在她身旁,瞧着自家王妃这般模样,心疼不已。
若论样貌,她家王妃天香国色,姿容无双,在这长安城里谁人能及?二姑娘小家子气,根本难及王妃半分,真不知王爷是如何想的。
王爷这般薄情寡义,辜负王妃四年的痴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二姑娘也是不知羞耻,怎么也是侯府里生养的名媛贵女,却做出这等未婚先孕的事情来。若非她腹中之子是魏王的,她这样的行为是该浸猪笼的。
魏王立下大功,甘愿舍弃一切赏赐也要娶二姑娘过门,他这般却将她家王妃置于何地?
苏筠淡漠着站起身来:“把琴挪到檐下,我想抚琴。”
王妃终于开口说话了,蒹葭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来:“是,奴婢这便去。”想抚琴好啊,这样就能将心底的那些不快暂时抛开。
葱白娇嫩的纤纤玉指熟稔地拨弄着琴弦,悠扬婉转的琴音飘扬而出,缠绵中透着一丝哀怒,听得人心上酸涩不已。
院墙外,一身着鸦青色锦袍的少年蓦然止了步子,顺着琴音缓缓望了过去。但见青石阶下,一身着秋香色长裙的美貌妇人端庄跪坐,跟前是一架古琴,而那婉转之声正在她灵动的指尖缠绕,流转。
很美妙的画面,很哀伤的曲子。
身后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
穆焕望着那妇人的目光未曾移开:“那是魏王妃吗?”
“应该是,但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唉,也是个苦命的女人。”那人说完苦笑着摇头,“不过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跟你这十三四岁的毛孩子,那就更没什么关系了。走吧,咱们去喝喜酒。”
那人说着,扯过穆焕的胳膊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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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蒹葭梳妆时看到苏筠凹下去的眼窝甚是心疼:“王妃昨晚上没睡好吗?”
“无碍。”苏筠盯着梳妆镜,面无表情地应着。
端了漱口水进来的寻梅道:“蒹葭姐姐,王妃瞧上去心情欠佳,不如咱们陪着王妃出去走走?”
“这倒是个好主意,去哪儿好呢?”
寻梅想了想:“去慈云庵吧,咱们王妃不是经常去那儿的吗?”
蒹葭询问性地看向苏筠:“王妃觉得呢?”
见这俩丫头为自己忧心,苏筠便也没拒绝,只微微点头:“也好。”
洗漱过后,苏筠便带着两个丫头前往洛云山上的慈云庵。走出王府,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她着实觉得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蒹葭笑看着寻梅:“还是你这主意好,早知道前几日就该带王妃出来散散心的。”
“可不是嘛,我也是今天才想到的。”寻梅笑着挠了挠头,突然眉头一皱捂住了肚子,“哎呀,我肯定早上吃坏肚子了,蒹葭姐姐你和王妃先进去,我很快回来!”说罢抱着肚子匆匆跑了。
蒹葭无奈地笑笑:“寻梅这小丫头,素来都是莽莽撞撞的,亏得是在王妃跟前伺候,若是换了旁人可就没这样的好福气了。”
苏筠没说什么,只道:“咱们进去吧。”
刚要跨进慈云庵的大门,听得背后有人唤她:“筠筠!”
筠筠……自从她成了王妃,再没有人这样唤过她。她恍惚间回首,但见一位穿着素衣长袍的男子屹立在一棵青松之下,正一脸兴奋地冲她招手。
苏筠微微一愣,走上前去:“顾风,你怎会在此?”
这顾风是苏筠母亲在世时收养的一位故人之子,原是在武陵侯府养着的。后来苏筠的母亲去世,顾风就搬离苏家,独自一人住在武陵侯府的隔壁。苏筠小时候就经常同他一起玩耍,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此人生的姿容非凡,且腹有诗书,不过懒于仕途,至今也不愿考取功名,只靠着卖些字画为生。
顾风听到苏筠有此一问,脸色微微有些惊诧:“不是你写信让我来此的吗,我已等候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