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_作者:峦(276)

2018-12-03

  谁知工人迷路了,迷路的工人和回房间的戈樾琇撞了个正着。

  那个锥形装饰瓶现在已经被砸得稀巴烂,宋猷烈砸的。

  眨眼功夫,装饰瓶碎片被收拾得一干二净,管家在打电话,闯祸工人呆站着。

  尖叫声不时从半掩的门缝传出。

  透过小半边门缝,第一时间落入张纯情眼中地是卷缩在墙角处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头埋在一个男人怀里,似是中了魔咒。

  那咒语束缚了她所有肢体,只给了她声音。

  唯有声音。

  房间光线有限,咋看,张纯情还以为抱住披头散发女人的是宋猷烈,在眼睛还没来得及去辨认时,心里已经告知了张纯情,那男人是宋猷烈。

  是宋猷烈吗?

  不是。

  不是宋猷烈,抱住戈樾琇的是顾澜生。

  那宋猷烈在哪里呢?刚刚管家在电话里明明提到宋先生在房间里。

  脚步往侧面移动,这个角度让张纯情找到了宋猷烈。

  宋猷烈正站在东侧墙的那扇窗前,背对房门,和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距离有点远。

  戈樾琇一直在尖叫着。

  尖叫着。

  但奇怪地是,顾澜生没出口安慰。

  顾澜生没有,宋猷烈也没有,那两个男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山一般沉默。

  终于,尖叫声停止了。

  一直紧紧攀在顾澜生肩膀上的手滑落,戈樾琇像一片薄薄的剪纸。

  一抹身形飞快如魅影一般,接住那片剪纸。

  接住戈樾琇地是宋猷烈。

  戈樾琇被宋猷烈打横抱着,长长的发垂落于半空中,那张脸惨白得像死人,双目紧闭脸惨白手也惨白。

  匆匆忙忙一瞥,还以为宋猷烈抱着的是一具尸体。

  宋猷烈把戈樾琇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小心翼翼把缠在她肩膀的头发拨开,小心翼翼扯来一角被单,往上拉,直到被单盖住她的肩膀,只是,那双手还形成拳头状呢。他手轻轻拍打她手背,轻声说着戈樾琇我把害人精砸碎丢到海里去了。

  再小心翼翼,把她紧紧曲卷着的手指一一拉直,每拉直一个指头,她会问:“你把害人精丢到海里去了吗?”他轻声答:“我把害人精丢到海里去了。”

  站在门外,听完十次“你把害人精丢到海里去了吗?”“我把害人精丢到海里去了。”张纯情的泪水就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那个瞬间,那种感觉如此清晰,她在一个偶然间从一个世界路过,那个世界就只有那两个人,唯有那两个人。

  顾澜生也从地上站起,来到床前。

  很快,贺知章和一名提着急救箱的中年男子一起出现。

  戈樾琇的房间门被关上。

  最先从那扇门里出现的是顾澜生,他脸色不大好,眼神毫无聚焦,瞅着一个方向发呆。

  管家上前,和顾澜生一阵低语,大致是让他别担心,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知道。”顾澜生说。

  之后,管家和顾澜生说之前戈樾琇就给他留了房间,旅途劳顿回房间洗一个澡,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说。

  顾澜生在管家劝说下离开。

  此时,张纯情想她也许也应该回房间洗一个澡,刚刚那么一番奔跑,脚沉甸甸的,心……也是沉甸甸的,说不定洗一个热水澡会好点。

  她房间就在戈樾琇隔壁,几步的功夫。

  打开房间门。

  但,脚步没把她带到浴室,脸贴在房间门板上,问她这是想干什么呢,其实张纯情也不知道。

  隔壁开门声响起,竖起耳朵。

  有两拨脚步声从她房间门口走过。

  轻轻打开门,半个身位探出,走廊上有两个人,宋猷烈走在前面,闯祸工人走在后面。

  那家伙,当时干嘛不把管家交代事情听进去,这下,要遭殃了吧,那个走在你前面的年轻人可是诺维乔克。

  也许,她应该偷偷跟在那两人身后,或许,她就知道了,诺维乔克在教训起人来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想及戈樾琇那张惨白的面孔。

  那名工人会被打得很惨吧?张纯情想,她觉得宋猷烈会把那名闯祸工人狠揍一顿。

  关上门,张纯情决定把这件事情放下。

  很多人都说过,有一天当你住进了上个世纪的欧洲古堡,假如你在半夜里莫名惊醒,别觉得惊讶。

  这个夜晚,张纯情就遇到了莫名惊醒事件,说不清是因为那些似是而非的传闻,还是因为她这个晚上一直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