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_作者:峦(92)

2018-12-03

  三秒钟可以做什么呢?三秒钟足以让一个人从前尘往事中解脱出来。

  那声“宋猷烈,好久不见”很是诚恳。

  的确,他和她很久没见面了。

  挡住半边胸脯的手滑落,后移半步,以便于她这身行头在他面前清清楚楚,说:“你应该猜到我是为什么而来。”

  落日变成晕黄色,朝落地窗前仆后继,从四十六层楼层上放眼望去,唯有远山,和远山并列于苍穹之下地还有眼前的年轻男子。

  “诺维乔克”坊间在谈及这号人物时总是得观望一番,再压低嗓音。

  周遭静寂如斯。

  不一样了,一切不一样了。

  这应该是戈樾琇不愿意出现在他面前吧?

  远山上是天空。

  以前,她是天空他是远山。

  但这一刻,戈樾琇心里清楚,一切倒过来了。

  戈鸿煊的亲信曾经和她说过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你还是SN能源继承人,到死的那一刻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但阿烈更适合当SN能源的管理者,SN能源是你和阿烈的,你要体会戈先生的良苦用心”。

  那声“戈樾琇”近在咫尺。

  初初,他唤这个名字时是带着一丝丝怯意和讨好;逐渐,她没能从他叫她时听出任何端倪;少年时期他极少叫唤她的名字,偶尔不得不叫也是附带着一丁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现在……

  现在则是肆无忌惮。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戈樾琇心里叹气。

  拿眼睛看他,表示自己听到了。

  “戈樾琇,我之前在想事情。”他和她说。

  “这话什么意思?”

  “你进来时我在想事情,导致于错过你的表演,”他捏着眉骨,“这次,我会好好评估你的表现力。”

  这不是翅膀硬了是什么?

  宋猷烈和她表明“翅膀硬了”还不止于此。

  “戈樾琇,在这之前……”他毫不掩饰落在她大片雪白上的目光,缓缓伸出手。

  眼看他的指尖即将落在她的锁骨上。

  后退一步,笑着说我自己来。

  把遮挡在胸前的头发清理得干干净净,裙子更短,领口比起之前无不及,看看,胸衣的蕾丝边都露了出来。

  迎着他的目光,像对大厅看她的男人一样眨眼,她最擅长的就是即兴表演了,用戈鸿煊的话来说,她和妈妈一样在艺术方面极具天赋。

  所谓的极具天赋在戈鸿煊眼里其实就是疯劲。

  在即兴表演前,她需要酝酿情绪。

  要怎么酝酿情绪才好呢?她现在可是着著名舞娘的行头,那么就从那位叫做“卡门”的舞娘开始吧。

  关于“卡门”追究起来时间线还是挺远的。

  彼时间……

  一朵朵描着金线的玉兰花落在质地极好的绸布上,心灵手巧的裁缝师傅给绸布打上一圈圈荷叶边,微风穿过半边打开的窗,半边窗窗外是葡萄园,白天绿得都要滴出水来,但一到夜晚像是海面上的波纹,女孩坐在白色高背椅上,少年站在女孩面前,女孩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倾听,少年也在看着窗外,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朗诵。

  少年的声线像融雪掉落在青石板上,又清又亮。

  可是在念安徒生的《海的女儿》?还是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又或者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

  都不是。

  若此时有豆蔻少女经过窗前听到朗诵内容,肯定会红着双颊低声说一句“羞死人了”。

  少年正朗诵着,身段妖娆的吉普赛女郎如何以身作则,引导刚刚抛弃未婚妻的年轻军官如何在女人身上获取感官上的极乐。

  听啊:不离左右的枪掉落在地上,像极发酵的白馒头取代了枪被小心翼翼捧在手掌上,只需他低下头便可以尽情摄取那粒红莓果儿的芳香。

  天空变成晕黄色,有微风吹过,窗帘被掀开一角,女孩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

  就像那名吉普赛女郎,腰肢扭动,沿途是集市,每人看到她那副模样都要说上几句轻佻语,她来一句答一句,眉来眼去大送秋波,拳头往腰一插,一派大胆风流作风。

  最后,她把目光瞄准远方而来,手里牵着马的清俊青年。

  谈不上一见钟情,但她很是乐意把他沉静如水的目光搅得翻天覆地,最后,不得不追随她不停扭动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