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凌霄不悦皱眉,沉声,“昨晚,我都睡下许久了才听见她回房去,病了跟我有什么干系?”
晨起去练功,小丫头肯定还未起。回来之后沐浴更衣,一直没听见小丫头屋里有动静,他以为人早已在他不在房里的时候起身出去晃荡了。
根本没想过,人病了,一直没起来。
看奶娘的样子,应该病的不重,即便这样,他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看来你俩真没住一起。”,逍遥散人刹那成了杀气的皮球,垂头耷拉脑,“昨天丫头磨破嘴皮子一直辩解,我还不信来着,唉,原来是真的。空欢喜一场,天呐,我的徒孙啊,又没希望了…。。”
顾西风心头郁结如狂风吹断草,顷刻无影无踪,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
喜悦迎上眉梢,电光火石之间,他又强势隐去,嫌弃脸的对着碎碎念的老头,“没用的闲话收一收,人都病了,您这个当师父的,不该去看看吗?”
逍遥散人如梦初醒,拍拍头,嗖一下蹿走了,“我的宝贝徒弟啊!”
目送着师父出了门,顾西风还是理智的没有起身跟随。
毕竟有着冥王妃的名头,小病小灾用不着他诊治的情况下,他去病榻前,于理不合。
啜了一口清粥,入口,竟然如饮蜜糖。
回想昨日傍晚到现在,真是一场噩梦。
幸好,只是噩梦一场,没有成真。
也好,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心。
而且,似乎,并不晚。
桂嬷嬷看的是自家王爷的反应,眼见着还在慢条斯理的用饭,她便有些急了,“王爷,王妃病了,您不去瞧瞧?一早总不见王妃出来,我就觉着不对劲,进去一看果不其然病了。摸了脑门还热呢,王妃非说不用喝药睡一觉便能好了,我也劝不动她。”
“一点小毛病,用不着娇气。”,亓凌霄咽掉嘴里的饭食,很是无所谓的回道,之后,继续用饭。
小丫头是大夫,她说不用喝药那就是不用,那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和身体开玩笑?
王爷怎么就这么不通情理!
隔着一道帘子住着,这么些日子了,石头都该焐热了,王爷怎么就……
心里腹诽呢,桂嬷嬷也不敢当面顶撞,转头去央顾西风,“神医,你给过去看看吧。养病如养虎,王妃生的单薄,怕她扛不住。”
困了有人送枕头,这种由头找还找不来呢,顾西风也不推辞,擦擦嘴起身,“那我就跟您过去把把脉。”
很快,屋里只剩了亓凌霄一个人。
送到嘴里的食物也是味同嚼蜡,索性,放下碗筷,靠着椅背冥想。
为保万无一失,戏要做的没有破绽可寻,不近人情是必须的。
唉,能做的,只是想法子,让这种日子尽快结束。
另一边,纪纤云拗不过桂嬷嬷和师父说道,为了耳根清净,把胳膊伸了出去,“顾兄,来吧。”
“脸色很差,就是小风寒,也要喝药。”,说着话,顾西风就把手指搭了过去,俊逸的脸孔有种平和的笑意,“医者不自医,还是听我的。”
“以后多吃点,瘦巴巴的就是爱生病。”
浑身没力气,头晕晕沉沉,纪纤云还是没忘了耍宝,“师父,我吃的够多了,再多吃,那不就是猪了。”
“猪就猪!肉都不长,摆明了没吃饱嘛。”
“都是愁的,吃的再多也没肉长。”,人一生病都比平时脆弱,尤其是两辈子第一次生病有人在床前关心,纪纤云也懒得刚强了,“天天提心吊胆,那么多事等着我做,还不能出岔子,日久天长,非得积劳成疾不可。”
就他平日看见的,已经十分不容易,况且,小丫头进宫或是出入旁处更是心力交瘁之事。顾西风心疼的很,可无可奈何,只能安慰一句,“总会过去的。”
小丫头说过愿意跟着他去游历四方,过些日子毒解了,不出意外的话…。
逍遥散人难得伤春悲秋一回,“小小年纪真是多灾多难,再熬一熬,到时候,师父带你远离是非之地…。。”
“散人,王妃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跟您到处跑?”,桂嬷嬷忙打断,打心眼里,她盼着王妃留下来,“受苦是一时的,往后,王爷肯定会想出法子的。”
一样是徒弟,逍遥散人却一点情面不给二徒弟留,冲着桂嬷嬷,差点把嘴撇到耳朵上去,“他有屁还没放呢!那些破事就够他忙到昏天黑地,哪顾得上纤云?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观音菩萨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