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窗下,已经找过了吗?”
方想着敷衍一下小表嫂就落荒而逃的,耳畔传来的一声幽幽问询,击碎了他大大的美梦。
眼泪冲刷掉墨水,视线稍稍模糊不过还是能看个大概了。
梅仲琛心虚的望一望另一边窗子里负手而立的英挺身姿,历时硬着头皮行礼,“回禀王爷,小的那物件在阳光下亮堂堂的,王妃窗下远看有个亮亮的东西,小的才过去的。怕惊着您歇息,特地绕路过去,没经过您窗下。”
一点底气没有,显然,满嘴谎话。
他做下的事在那呢,想撒个圆满的慌,比登天还难。
此时此刻,他只盼着,表哥能暂时放他一马。
亓凌霄哼了哼,淡漠的脸孔上波澜不惊,“有厢房遮阴,晌午十分,太阳能照到王妃窗下吗?”
毫不留情揭穿,显然,没打算这么放过他。
梅仲琛额头汗涔涔,悔得肠子都青了,狐狸眼转了转,弱弱道,“回禀王爷,可能…。。是小的看差了。小的这几天眼睛出了毛病,眼神不大好使唤,请王爷见谅。”
放过他吧?
放过他吧!
众目睽睽的,他的脸啊。
要罚就私下来行不行?
虽然,他很清楚,凭表哥的脾气,明着难为了,暗中的苦头,他一样还是逃不过。
“噗…。”,另一侧窗户里,纪纤云喷笑出声。
面具男这货还真有两下子,一言不合眼睛有病都编的出来。
她知道这货想云淡风轻的尽快把这个尴尬时候度过去,可惜,她不是菩萨,做不成被人听墙根还息事宁人的事。
想笑就笑,局面更尴尬也无妨。
反正,她觉得,围观的那帮人,都巴不得面具男更倒霉一点点。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很正确的。
逍遥散人顽童似的窜过去,恨不得脸贴脸的凑上去瞧人家眼睛,“瞧着眼珠子挺亮堂啊,哪像有病的?哎哎,咱们有好大夫,来,过来,给他瞧瞧。”
师父招手叫唤,又被清风一众推着,顾西风无奈的走上前,装模作样检查一番。
“神医,我眼睛的确有病啊,病的可严重了,离远一点就看不清楚…。。”,明知他没病,这帮货还凑上来瞎搅合,梅仲琛深深体会到什么叫落井下石,什么叫众叛亲离。
可没法子,他根本不敢发作,只盼着这帮人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听墙根可不是好习惯,桂嬷嬷大义灭亲,“方才去灶房拿吃的,我看着你可不像眼神不济的。”
“嬷嬷,我…。我那是靠闻的。”,嬷嬷都来补刀,梅仲琛心痛的想哀嚎。
他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怎么一个个全都巴不得他倒霉。
袖手旁观都不行,还得推波助澜。
逍遥散人笑疯了,“小王八蛋,狗才靠闻的呢!没想到啊,你是个披着人皮的汪汪…。。”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肆无忌惮。
梅仲琛被围在中间,生无可恋。
天啊,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亓凌霄不是爱热闹的,砰的关了窗户,纪纤云却是不嫌事大的,提好鞋子一阵风就往外去。
呵呵,远观实在不过瘾。
路过冥王身旁,还不忘压低声音甩一句,“下午我要出去,那个,是正事,答应了木木做柿子,我得去买线。”
“想出去玩儿就直说,我又不会拦着你。”
纪纤云驻足,对着冥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辨别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架子上那个匣子给你的。”,亓凌霄鸡同鸭讲的回道。
“给我的啊。”,纪纤云受宠若惊,颠颠的跑过去打开,随即被晃瞎眼,嘴巴半张傻呆呆,“你没搞错吧?真的给我的?”
“师父也有份,记住,你拿着,不要让他骗过去肆无忌惮的买醉。”
纪纤云这回懂了,心安理得把沉重的匣子抱起来,“就知道你这种人不会白白给人好处,放心,我绝对看的牢牢的,不让师父有可乘之机。呵呵,真好,吃喝玩乐有钱了,省的花我的银子肝疼肉疼。”
一点银钱就眉开眼笑,真是个小娃娃,亓凌霄摇摇头,宠溺的目光里,只有那抹欢快而去的小人。
回房放下匣子,纪纤云却听不见外头任何声响,开窗探寻,靠,人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