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得了自由,这次,纪纤云秉着赎罪的心思,甚是乖巧。
端起油灯便爬下床,头前开路。
余光中,映在石壁上的某人影子,妖魔鬼怪般,时不时变幻扭曲。
遂,她脚步更添几分凌乱,“我快点走,也好让你早点出去找到水源。”
从没到过密道的尽头,她也从没问过,不过,肯定是有的吧?
从密道出去,寻个隐秘水源,辛苦难耐一些,的确,是个顾全大局的好主意。
“左拐。”
亓凌霄也不多话,只在分叉口,出一下声。
须臾,不过一盏茶功夫,一灯如豆的幽暗光晕中,密道有了一处一间屋子大小的开阔地。
隐约可见,靠墙一张单人板床,一桌一椅,正中是个……。
纪纤云揉了揉眼睛才确定,那是一口井,井沿上有个系着绳子的木桶,井边还有一口矮胖的黑水缸。
啊!原来如此!
纪纤云一双剪水眸中光彩熠熠,兴奋到孩子般的尖叫出声,“天哪,竟然有一口井,有水了,有水了……”
比起雀跃到傻呆呆的人,亓凌霄淡定许多。
扯了外衫丢到一旁,攥着绳子把木桶扔到井中,转瞬,提上来大半桶水,兜头便往下倒。
历时,如沙漠中的干渴旅人逢绿洲,四肢百骸都叫嚣着如获重生。
清凉的井水纾解了瘙痒难耐,一并洗涤了他焦躁难宁的心,抹一把脸上的水滴,他便投入下一轮自编自导自演的兜头泼凉水中。
纪纤云捧着油灯,一瞬不瞬盯着井边,不想放过某人脸上一丝表情变化。
终于确定此法当真有效,愧疚到烈火烹油的小心脏,稍稍缓解。
放松下来的她,目光却像被定住了,依旧粘在那处,被蛊惑一般,移不开眼。
幽暗光晕里,水瀑倾泻而下,击打在英挺别有一番冷峻阳刚的英俊眉眼上,甚有荷尔蒙飞扬的美感。
飞流而下,淌过强健的臂膀,拂过健硕的胸肌,八块腹肌恰到好处的腰身,最后,在粘在长腿上的白绸褶皱里时聚时散,魂归大地。
莫名的,她竟然很羡慕那桶井水。
艳福不浅啊。
可以一寸一寸舔尝霸占,霸占这个造物主的得意之作。
那道被油灯光晕染得有些泛黄的颀长身躯,此时此刻,就是一处完美的男神雕塑。
让人沦陷,令人喷血的神祇。
足有颠倒众生的魔力。
三桶水下去,亓凌霄略感身体已经无碍,遂,有了闲心抬眼扫一眼罪魁祸首。
再多的气,那一刻,无奈的化作一抹无奈哼笑,“擦擦口水,流到地上了。”
小丫头那为色所迷的模样,着实让他心悦的很。
同时,心头一个念头起,黑夜白白浪费他的一副好身材,那,想痛快?
只能把老祖宗的白日不宣淫,彻底抛诸脑后去。
亦或者,晚上就把人掠到底下来,恩,再弄几根红蜡烛……。。
想象实在美好,不由得,漆黑如潭的星眸中,带了几分迷醉的光晕。
纪纤云真的去擦了擦嘴角,干的很,顿觉上当,再见某人一副戏谑的脸孔,心底积攒的那点愧疚顷刻消耗大半。
“看来,痒痒粉还是对你太客气。早知道就该迷晕了你,好好揍一顿。软骨散给你吃一吃也好,随便我揉扁捏圆。”
色眯眯的人,化身张牙舞爪的炸毛小猫,亓凌霄顿觉失策。
以后,他就坚定不移用美男计好了。
哎,想想,如此悲哀。
他,竟然有一天,要用身体去取悦个小丫头,只图人家的垂青。
再说也是错,索性,他明智的闭口不言。
兜头倒凉水,再次上演。
有着前车之鉴,即便美景很是诱人,纪纤云故意现出几分不屑来。
亓凌霄用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悠悠扫过,嘴角噙笑的摇摇头,自顾自打水往水缸里注,“端着油灯不累啊,放到桌子上去吧。”
本着不能跟自己过不去的心,纪纤云撇撇嘴,翻着白眼用油灯的火焰顺便点燃了木桌上落了一层灰的蜡烛。
刹那,这处极其简陋的地界,蒙上了一层金光,瞧着顺眼了不少。
不过,平添了,坠入迷梦的不真实感。
考究的富丽王府,转瞬就是粗陋的斗室,的确,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