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勾起纪纤云的伤心事,心口起伏着,咬牙切齿无处可发的火,终于抓出个发泄口,小手毫不留情拧过去,痛的人丝丝抽气才撤回。
“幸灾乐祸!”
亓凌霄不怒反笑,“还有心思欺负我,看来还没气成怎么样。我还担心,你会回来大哭一场呢。”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听说你学会骑马了?红杏两个把你好一顿夸,说你天赋异禀呢。”
“她们俩还说什么了?”
“你做过什么,她们自然就说什么喽。怎么,知道丢人了?”,挖空心思溜出去骑马,恩,很有小丫头一贯行事风格。
他都可以想象出,当时搞笑的场面。
哎,不能跟着去,当真遗憾。
“你是特地跑来笑话我的吗?”,想破头都跑不掉,回顾种种,纪纤云眯起眼,义愤难填。
要不招那俩丫鬟,兴许就成功了呢,哼,罪魁祸首还是冥王这厮。
想及此,她恨不得在这货身上好好发泄一通。
“非也,为夫自然不是来笑话你的。小别胜新婚,若不是你今天……我才懒得跟你浪费功夫说这些没用的。”,看到吃不到比看不到更让人郁闷,燥热再次袭来,亓凌霄呼吸加重,唇试图着贴过去,“娘子,来呀。”
“来你个大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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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正中偏西一点高挂,福满多小吃城。
饭时到了尾巴上,棚子里依旧人声鼎沸的热闹,两旁卖饭的屋子前头,客人已经稀疏的很。
“顾兄,不用给我省银子,庆功宴嘛,挑着福满楼的好菜来。师父,千万别忘了路上捎几坛子好酒,庆功宴怎么能没有酒。”
“知道知道,什么都能忘,我老人家都忘不了酒。借着他们的光,可以痛快喝一场,不错不错。”
“我们快去快回。”
目送着老头两个上车,车夫一甩鞭子,马车缓缓驶离后院侧门口。
纪纤云暗自松一口气,摇着团山喊着热,带着红杏快步往堂屋里钻,“红杏,来,太阳太晒了,咱们还是回屋喝酸梅汤吧。”
王妃怎么突然这么娇气?
疑惑只是一眨眼,红杏便如常默默跟上。
窝在椅子里喝着酸梅汤,没喝两口,纪纤云便搁了碗,重新倒上一碗放到桌子中间。
热情又威严的冲红杏指指对面椅子,“坐下,喝。这么多呢,放功夫长了就温吞吞,不好喝了。”
“王妃,奴婢……”
“你还知道我是王妃啊,那你怎么不听我的话?让你坐你就坐嘛,不坐的话,那我回去给你告状,说你欺负我。”
王妃不是第一次没主子的样子,其实,王妃,一直就没怎么有过主子的样子。
遂,对如此孩子气的威胁,红杏早已经见怪不怪。
恭敬不如从命,只得道谢坐下。
“这就对了嘛。”,纪纤云小巧的鼻尖上沁着密密汗珠,俊俏的小脸上笑意更盛,一手端着酸梅汤,一手扶着腰起身,“哎,月事来了就是烦,腰好酸,坐着都不舒服。”
“王妃,那,酸梅汤寒凉,您……”
那个‘您’字只有个尾音,红杏瞳孔爆睁,一贯严肃的脸上陡然浮现不可置信。
黑色的瞳仁里,只有一只小手,那手里攥着个缠枝梅花的小小瓷瓶。
弹指间,眼皮沉重的垂下,脑袋一歪,身子软踏踏前倾。
纪纤云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见人真的晕了,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一点。
眼疾手快,攥着药瓶的手一抬,让人稳当的趴在桌上,不至于磕个鼻青脸肿。
麻利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就放到红杏手边,不放心,又挪开胳膊肘,压住。
人都解决掉了,眼珠转了转,确定一切就绪,没有疏漏,免得夜长梦到,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拿上带着白纱的斗笠,关门到院子里。
怕几个干活的小伙计怀疑,闲庭信步悠哉哉出了侧门。
小母马白天就在过道上拴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负责看守,三言两语就被她打发了。
斗笠戴好,踩着上马石爬上马背。
心狂跳着要蹦出嗓子眼,手指都禁不止颤抖,怀着难以抑制、鸟出笼般的激动心情,拨转马头,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