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后的慈宁宫走到皇后的凤仪宫,又从凤仪宫走到这里,才勉强恢复的腿已经被折磨的酸痛难耐,难受的不行。
正好休息一下。
亓凌霄步伐很慢,眸光幽深,一点一点扫视过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石。
贪恋、凄徨,周身似笼在一片缥缈的愁云惨雾里。
复又被阴沉闷热的天地间包裹,一层层,解不开,挣脱不了的,与哀愁共生。
直到漫步到院子中间,他突的眉头一皱,眸光快速锁定不远不近跟随的人。
垂首弓腰奴才相,与往日并无二致。
即便如此,他还是状似无意的发问,“那两个宫女呢?怎么没有出来请安?”
刘安在后边两步远,亦步亦趋跟着,忙点头哈腰,“回冥王话,这个时辰,自然是去膳房拿吃食。往日就一个人去,这不小孟子病了,人一病就馋嘴,两个人一起去,可以多拿一点。梅妃娘娘上天演好事去了,有万岁爷和王爷在,膳房的人对梅林苑的奴才也不敢怠慢,额外要些还是行的。”
头很低,看不清表情,对答如流也听不出异样。
亓凌霄鹰隼似的眸微眯,上下打量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也不多想,转身抬步,原路往回去。
恰逢此时,两侧偏殿靠南的门,“砰”的,几乎同时大开。
门开的一瞬间,各有一宫女打扮的女子,运轻功如离弦利箭,鬼魅般窜出。
手里的剑泛着刺目寒光,杀气腾腾,不约而同,向中间汇聚。
目标,冥王。
一切发生的太快,纪纤云甚觉是她眼花了,揉揉眼再看。
千真万确。
两个宫女已经到了冥王跟前,废话一个字没有,挥剑便刺。
刺客!
有刺客!
心内叫嚣着,她却没有出声。
找死的事,可不能做,趁着没人注意,跑吧?
可没等她动弹,那胖墩墩的老太监动作灵敏的很,大狗熊似的已经狂奔到了近前。
难道连她也不放过?
瞬时,心到了嗓子眼。
为了活命,她的手就摸向腰间的香囊,金针甩出去,威力还是可以的。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那太监奔向的是朱红漆的厚重宫门,很麻利的,关拢,下了门栓。
关门打狗,纪纤云脑海中突的冒出四个大字。
冥王是一只,那她?
很可能也是。
大难临头,她出奇的镇定下来,右手背到身后,指头捏着数十根金针,戒备的立在那里。
只等着,有人对她发难,即刻甩过去。
暖绿华服,流云髻上插了价值连城的素色流苏珍宝钗,贵气袭人的稚嫩王妃,历时,有了气场。
如傲雪轻松挺立,令人不敢轻视。
“别怕别怕,您和杂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刘安仰着擦了粉的大胖脸,谄媚的笑笑,安抚,“都是替皇后娘娘办差,一路的。”
纪纤云目光流转,脑子里飞快的回味一下,浑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散下来。
嗯,被皇后下毒还是有好处的。
被胁迫的傀儡,也是自己人啊。
另一边,亓凌霄身形快如鬼魅的夺了堪堪倒下去那宫女的剑,反守为攻。
招招狠厉,杀气弥漫。
王孙贵胄才可以用紫色,又是最最名贵的流光锦,快速窜闪间,如紫色流虹,从远处看去,美不胜收。
“冥王!还我妹妹命来!受死吧!……”
刺客中的一个,喉咙处插着一柄柳叶飞刀,鲜血如注,死不瞑目的轰然倒地。
提剑鏖战的一高挑刺客被刺激的双目猩红,剑气更加刚猛,疯了一般。
从正殿赶过来的另两个女刺客才加入战群,年纪稍长脸上带着一道伤疤的,嘲讽一笑,“堂堂冥王,暗器伤人,真乃小人!”
当然,骂归骂,手腕一翻,三枚金钱镖带着风,直奔冥王打去。
比暗器,千毒门才是祖宗。
皇后娘娘猜的没错,冥王的功力的确没有恢复,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不能得手?
不如蠢死算了!
亓凌霄才不会把有限的气力浪费在口舌上,一声不吭,飞身躲过金钱镖。
那人已然又攻到近前,耳朵敏锐的感觉到,另两个在后方靠近,他突的一侧嘴角稍稍勾起。
风驰电掣的侧身,右手的剑刚猛劈出对上面前这个,同时,左胳膊冲着后方两个极速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