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了事,就是你这个给盖章、公证的人的事!是,一个人给五万,一家两口给十万,可是他们没有那么多钱,他们肯定是想先给一部分,然后剩下等去了R国,边打工边赚钱的给。可是爸爸,到了那边,联系特别麻烦,电话又不通,就算电话通了也不一定就能联系上,到时候,钱不到位,我两个伯伯来找你,你怎么办?”
“你大伯还在那呢,他们顶着我们哥几个的名字过去,是需要担保的,每年签证一次是需要你大伯签字的。如果他们不给钱,你大伯完全可以不签字。”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多人之所以要去R国,是因为他们村好多人都在那边,说是办厂也好,打工也好,他们那边人也不少,刚去的时候可能会用上我大伯签字,时间久了,他们自然有办法甩掉我大伯。”
“这,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其实白欣欣说的这些都是前世发生过的,原本就像白文龙说的那样,可是因为钱没有到位,哥们反目,他们觉得远在R国的大伯因为签字会制约他们,结果人家第二年就不需要大伯签字了。
最后四伯白文斌着急了,觉得是白文龙自己密下了钱,带着媳妇上门来要钱,白文龙确实是没有,不管白文斌是软着还是硬着就是没有,白文斌一怒之下,就去省外交办给自己弟弟告了。
白文龙省里的朋友听见消息,紧忙给白文龙打电话,让白文龙赶紧跑,这几个福省人虽然买了他们六个人的户口,可是走的时候可是走了十二个人,每家都带着两个孩子,就按他们家的孩子名字起的。这十二个人,已经算得上是贩卖人口的重罪了。属于蛇头的标准,一经查实,可就不是蹲几个月或者几年,而是会直接判死刑的。
“爸爸,亲兄弟还明算账,你也说你现在一个月工资也就三百多,我妈那撑死也就四五百,咱俩却过的一点不缺钱,你知道是因为你跟我妈在外面有别人公司的股份,可是那些人会知道么?等钱不到位,他们又看咱家过的好,就会觉得钱都是你密下的。到时候你就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你说你的钱来源于外面的股份分红,我伯伯他们才不信呢,肯定就认准了那些福省人给了钱,而你没有分给他们。”
白欣欣准备再加一把火,她看出来父亲已经犹豫了。
“爸爸,我知道你热衷于办好这件事,是觉得这比钱,对于我三伯,四伯家来说很重要,这样我的哥哥姐姐们以后也会过的很好,可是赚钱的机会还有很多,不一定要走这么危险的。再说他们领不领你的情还不一定呢。”
“欣欣,你让爸爸想想。”
“爸爸,社会在发展,他们顶着你们的名字出国,这是钻法律的空子,打个擦边球兴许不会有什么,可是这个设计到人口贩卖可就是大事。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倒了,我跟我妈都完了。”
白欣欣看父亲陷入沉思,也不打扰,准备给他留一个安静的空间,就出门准备去走廊转转。但愿父亲听劝,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啊。
15.保持距离
白欣欣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皑皑的白雪,回想起爸爸刚进看守所的时候,妈妈又要瞒着她,又要为爸爸东奔西走,突然有一天家里像遭了贼一样,空荡荡的,妈妈还骗自己说是四姨家有个穷亲戚结婚,借她们家的家具家电壮门面。
后来白欣欣去帝都参加夏令营,每天往家打电话,都只有妈妈在家,爸爸从来没有接过她的电话,她感觉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爸爸一样。后来从帝都回来,发现总有人和妈妈说奇奇怪怪的话,像是在安慰妈妈,又像是在惋惜什么。
有一天晚上,早早的妈妈就让她回房间睡觉,她就觉得有事,乖乖的答应躺在床上,过来没多久,妈妈推门进来,小声的喊了她几遍,她都没有回。妈妈这才关上房门,白欣欣起来偷偷的把门开一条缝,就听见妈妈在打电话,说孩子睡了,来家里吧。
白欣欣吓了一大跳,妈妈这是要干嘛?
没多一会儿,崔婶来了,白欣欣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就听见妈妈的哭声,崔婶就在一边劝,听了半天,白欣欣才听明白,爸爸这是入狱了。
后来爸爸出狱,头上也有白发了,头发短短的才够个青皮,眼袋很肿,眼角也有很深的皱纹,当天晚上白欣欣趴在被窝里哭了半宿,她家的东西不是借出去了,而是变卖了。她家的房子也要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