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皇上与太后相对而坐,皇后差人送的点心,她动也未动,只是张瑶走了一路腾出些胃口又吃了几块,后来郝珺实在看不下去劝下了。
“徵儿还在为过去的事情生气?”太后了解自己的儿子,那件事或许永远是他心里的结,不知谁人能帮他解开。
郝徵点了点头,不是生气,而是痛,痛恨、痛悔,每每想起都锥心的痛。
“既如此,那些人不愿搭理便不搭理吧。后宫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可心的,母后可不管外人怎么说,你要喜欢哪一个,就是把她放在心尖上母后也不过问。”与其听那些皇上身体不行的传言,还不如让他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宠着,就算是外头说起来也是谁谁独宠,也不敢明着说皇上的不是。
郝徵笑了笑,母后素来不惧流言,没想到这次却有些着急了。宫里宫外的传言,他不是不知只是不在意罢了,不过母后都这么说了,他总不好拂她老人家的意思: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宠着,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那,母妃觉得张瑶如何?”郝徵问完自己都震惊了,怎么会突然想到她。肯定是过来的路上被她气的糊涂了。
太后闻言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宸妃是个好的,没什么心机,没什么奢求。只是这丫头活的□□逸,万一承了宠再被后宫那些人算计了可怎么好?不行,她还得再多派些人好好护着。
“瑶丫头是个好的,只是张大夫那……”张瑶入宫之后皇上曾向太后说明她的情况,皇上为了还张祁的恩情,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不然就她的性子,这几年怎么可能过的那么安安稳稳、平平顺顺。
只不过张祁夫妇一直在想办法要把人接回去,所以皇上对她只是以贵宾之礼相待,宾,客也!皇上的贵客,自然不会受任何怠慢,所以一开始就派了宋嬷嬷到她身边,后来又派去了刘鱼做管事。
“母后,且看这个。”郝徵说着拿出一张发黄的书信,这个是安定寺中普至大师送与他的,幸亏他去了一趟安定寺,不然这封信不知何时才能看到。
“你呀,你呀!母后且不管你,哀家暗地里护了她那么许久,往后也不想操这份心了。”太后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儿子早惦记上人家了。把三皇子送了过去就是断了宸妃出宫的路,再加上这意外的书信,那丫头可逃不出咯!
“母后,您还是要多费心才行,她——与旁人不同。”早知道张瑶是由母后和他的两路人马护着,不过接下来怕是会有三路人了,郝珺那个小家伙心思可重着呢。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张瑶都没出苏樱宫的门,因为她找太医看了,父亲寻的药刚好要在春夏之交连着三个月服用,太后疼她不许她出门,太后的请安都免了,后宫就再没有什么事非得她出面了。
她本就是宫里人尽皆知的药罐子,大家都习惯了她一年半载的不出门,自然也不会关注她,倒是惠妃差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是新加了药方,具体有没有效果,太医院的院首都不管保证。
因为她病着三皇子心疼她的生辰宴也能简则简,最后只是苏樱宫的人一起用了餐,皇上那天也特意驾临苏樱宫,只不过他来的有些迟,那时候张瑶服了药,已经睡下。
三皇子怕扰了母妃安睡,在自己的小书房与他聊了一会,就恭送他离开。母妃不愿意得恩宠,他得帮忙才好。
皇上从苏樱宫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快结冰了,刘河小心翼翼的跟他后头,不知道该怎么劝?哪有儿子把老子赶出来的道理,还有苏樱宫里的仆人,怎么一个个见了皇上跟见了鬼,呸,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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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为什么咱们不去避暑山庄啊?”这几日宫里几个娘娘都在忙碌去避暑的准备,可是苏樱宫却没有任何动静,安书、安绘两个大丫鬟知道她的意思,其他人不知道啊,这不小安子得了机会便小声的询问。
他一个小太监都知道宸妃娘娘怕热,从前娘娘位分低没有出门的机会,可眼下她可是独占一宫的贵妃娘娘,还有三皇子傍身,怎么还去不了呢?
张瑶还真不好回答,她原本也是很想去的,可是三皇子说他的授业恩师老婆要生孩子去不了,他之前去安定寺落下功课刚好借此机会补回来。认真学习的孩子耽误不得,为了儿子的将来,她就忍痛不去了。
“小安子,是不是你想去玩啊,若是想,我禀明了皇祖母让你跟着寿康宫里的人过去!”三皇子刚回到宫里就听到有人在母妃面前提避暑的事,扬起手中的书册用力的拍了一下小安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