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看到书信上的内容,张瑶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他没有料到的,这丫头不是狠心之人,应该是先生的意思。先生的心胸、气度,是他颇为敬重的,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丫头,竟也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朕早已差了人过去查看了,还有瑶瑶若是有什么想说的、想带的,可以稍事整理下,明日朕有书信要给先生,刚好一并带过去?”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郝徵想了想,还是行个方便吧,不然这丫头怕是担心许久。
“真的?”张瑶抹了一把眼泪,满脸惊喜的问道,那架势皇上不答应都不行。
待皇上再次点头确认,张瑶立即扯着嗓子把宋嬷嬷、孙嬷嬷、安绘、安书叫了进来好一阵翻箱倒柜,收拾了整整三箱子的东西,这还不算,她还让人去她的库房里翻找能带过去的东西。
这下别说皇上,就是郝珺都看不下去了。拉着她的衣角告诉他送信的信差都是骑马的,她那么多东西根本带不过去。而且进入八月西北就该下雪了,马车也过不去啊。
张瑶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激动的过头了,而且大晚上的还让那么多人跟她一起折腾,很是歉意的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了。
“你们怎么还不走?”众人退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这对父子,这句话张瑶脱口而出。
郝徵是故意留在这,他来的时候就想清楚了,苏樱宫不是要躲清净吗,他就非把她拉下水,谁让她那么肆意妄为,不把他当回事来着。当然,既然决定这么做,他也一定有法子护着她周全。
再说外面的传言确实不好听,要打破谣言,就只能先委屈她了。
郝珺是硬着头皮留下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父皇来的目的,但是父皇不能留在这啊,母妃不想呈宠,不想成为后宫的公敌,所以父皇必须走。
张瑶话都问出来了,又不能咽回去,这时外面二更的梆子声响起,她也不好硬把人赶出去宫去,想了想对着他们说道:“要不,你们父子同睡?”
她虽然身为皇上的妃子,对后宫的规矩很有自觉,但仅限于后宫那么行礼问安的规矩,她就是把那些当不得不完成工作,但是对于皇上她可没有自己是人家老婆的自觉。
苏樱宫的房间是挺多的,当初她还很好心让院子里的人都挑选了住处,除了粗使的奴仆,其余的人都有独立的房间,所以自此算下来,还能住人的还真不多了。再说就算有,也来不及整理,还不如让他们父子俩同寝,还能联络联络感情。
她静下来之后脑袋就有些晕乎乎的,平时这个点她早就会周公去了,所以没意识这么做有什么不妥,毕竟她四五岁的的时候,时不时还撒娇非要跟母亲睡来着。
父子两个人闻言,脸色一致的暗了下来。都木头桩子似的紧紧盯着快睁不开眼睛的张瑶,期待她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
可是看着看着两个人都泄气了,她越睡越沉,迷迷糊糊的起身掀开珠帘踉踉跄跄的走过去,闭着眼睛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很快就安稳的睡着了。
“父皇若不嫌弃,就请吧,儿臣就住在隔壁的厢房。”郝珺见母妃如此只得开口,他可没错过方才母妃转身时请求的目光。不过这么坑自己的儿子,真的好吗?他长那么大,父皇都没待见过他,难道真的与他同床共枕吗?
郝珺话里虽然是相请,但语气可不是邀请的意思,那无奈的语气分明就在说:“父皇,您赶紧走吧,这里真没有您的地儿!”可是皇上他偏偏假装听不见。
等隔壁房间传来脚步声,张瑶松了一口气,在等一下还有一个脚步声进去,她的心又悬了起来:折腾成这样,他还不走!
是夜,三个人各怀心思,张瑶辗转了几次还是睡着了,这边父子俩也没什么可说的,各自安静的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床铺很大,足够睡下他们两人,很奇怪,两个人就这么躺着也没觉得有多别扭。
皇上宿在了苏樱宫,这个重磅消息在第二天一早就炸开了,皇后的脸色不好看,后宫那些嫔妃就别提了。
“皇后娘娘,宸妃也太过放肆,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好生养着,怎么还借此狐媚皇上呢!”先开口的是贤妃,她早就看宸妃不顺眼了,没想到这个贱人还真是心机深重,刚抢了三皇子,现在又抢了皇上。
“宸妃病着,这事怕是还有蹊跷吧!”德妃开口,那个病秧子怎能入的了皇上的眼,皇上留在那定是有别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