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那女子便宽衣解带,露出羊脂般的胴体来。李珏迷迷糊糊地,把那女子拥入怀中。正在□□之际,那女子忽然变了脸,五指箕张,向自己抓来,厉声道:“你干么拿了我的经书?还我经书来!”
李珏“啊”地一声,惊醒过来。听得峰侧脚步声响,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站住,还我经书来!”听声音正是颜如玉。
脚步声临近,一个男子奔大石而来,口中喘息如牛。借着雪光看去,见那人正是采花剧盗花间蝶。花间蝶从怀中掏出一包物事,俯身塞进石缝,转身向峰下逃去。
颜如玉来得好快,瞬息间已到了秀女峰侧。花间蝶回头叫道:“你再追我,我便将经书扔下深谷!”颜如玉不语,一溜烟扑奔花间蝶,手中长剑烁烁闪光。
花间蝶骇极将一包物事抛下绝魂谷。颜如玉身子飞起,一掌拍中花间蝶脑门,随即向谷中跳下。花间蝶哼也没哼便倒了下去,已死透了。
李珏看到这个情景,心中“别别”直跳,暗道:“原来经书已被他们抢来。二哥他们现下不知怎样?”
呆了一盏热茶时辰,不见颜如玉的动静。李珏爬出草丛,转过大石,见石缝中塞着一物,露出一角蓝布边儿。伸手扯了出来,见是一个布包,用手捏捏,像是一本书册。
李珏大喜,想道:“这东西或许便是师门之宝《神女玄经》了。即是老天爷要我得之,老子焉有不据为已有之理?”将那布包围揣入怀中,绕过秀女峰直向玄天观而去。
天光已经放亮。
李珏不识玄天观路径,只顾依照昨日辛惟芳来时的方向疾走。向西行二里有余,眼前再无道路,却有一片大林。却见一段白色墙角自树缝中闪现出来。李珏叫道:“啊哟,这里倒有一处大宅!”走近看时,却只见一道四四方方的围墙,墙内并无房舍楼阁。李珏暗道怪哉,绕至南墙,见有一道宽大木门。他拍了几下门环,纵声道:“院里有人吗?”声音发出,树木上的积雪纷纷跌落,院中却无一丝回声。
李珏心下奇道:“这峨眉绝顶,竟有这么大一座空宅。”伸手推那门扇,却是虚掩着的,随手而开。李珏走进墙院,吓了一跳,见院内并无房舍,遍种松柏,松柏丛中错落地布满大小数百座坟茔。坟丘间有卵石小道相通,道上点滴积雪也无,显是有人刚刚清扫过的。走近一座坟前,见墓碑上写道:“峨眉派第九代弟子何明梅之墓。”再看其他几座墓碑,才知原来此处是峨眉派众前辈的理骨之所。
忽有一只手由身后拍了李珏一下肩膀,说道:“小伙子,你来这里干什么?”李珏惊得跳了起来,转身看时,却不见一个人影。那手掌又从背后探了出来,拍了李珏一下脑门:“看你鬼鬼祟祟地,一定是来偷东西,对不对?”再一转身,仍是不见人影。李珏心中大骇,叫道:“你是谁?”那人却又寂然。
李珏只觉此处鬼气森森,拨脚往院门处便走。未到门口,忽觉眼前一闪,面前已多了一个老太太,怔怔地盯着自己看。那老太太面目慈和,鸡皮鹤发,但依晰可看出当年的美貌。
老妇道:“小伙子,这两本经书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李珏低头看时,见老妇手中托了一个蓝布包,包上放了一本《云龙侠踪秘要》,均是自己怀中之物。他又惊又奇:“你怎样拿出来的?这布包并未打开,你怎知里面是经书?”
那老妇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说道:“你是凌哥的徒弟,对不对?你中了朱雀门的掌力,凌哥曾为你疗伤,对不对?可你体内怎会还有三股真力,彼此相抗?”
李珏见这老妇只拍了自己一下肩膀,便探出全部伤症,不由惊得瞪目结舌。他结结巴巴地道:“凌哥……凌哥是谁?澄光大师喊那黑胡子老和尚凌兄,可是他么?”
老妇不回答李珏的话,自顾道:“他治不好你的内伤,便让你拿了经书来求我,让我以经□□夫为你疗治,是不是?可是……他怎会知道我没死?他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守墓?”
李珏只听得满头雾水,不知老妇所云。
老妇点头道:“你知道我聋啦,不再打断我说话。这就很好。当年我在练功的时候,三妹便总爱打断我,跟我说话,我去追她,她便跑开了。她轻功那么好,人称水上漂踪,我怎能撵得上她?只好自己生气罢啦。后来二妹也在我练功紧要时来打搅我……唉,没有她,我又怎会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