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柱天愣了一愣,说道:“空什么空!我左老二空了一辈子,爱得偏偏就是出家人。柳瘦那小子说我一辈子讨不上老婆,我偏讨一个让他瞧瞧!”思尘道:“呸,他都让你踢死啦,怎么还瞧得到?”说着“嗤”地笑了出来,一张满是皱摺的脸上笑靥如老花。
台下走了思尘师太,林乘风等更显不支。白不舍在台上看得清楚,大喝一声跳下高台,挥拐冲进人群。
东方笑见各派群豪已死伤殆尽,只剩下一些武功高强的苦苦支撑,心头不由大喜。高手过招,怎容他胡思乱想?他脑子一分神,肩上忽地中了辛无疾一拳,整个身子飞起,撞倒一根台柱,锁骨喀地一声折了。尚云凤见状大惊,毒龙鞭斜挥,护住丈夫前身。辛无疾右手一长,用打狗棒去挡毒龙鞭。毒龙鞭见硬则拐,在竹棒上缠了数道,挣之不脱。辛无疾舌抵上腭,嘿地一声,将毒龙鞭扯了过来,挥下台去。尚云凤掌心被鞭柄搓去一块肉皮,流出黑血。毒龙鞭自柄至梢,浸满剧毒,见血封喉,就连主人亦不能幸免。
倾刻之间,闽西双煞一者重伤,一者中毒。
辛无疾道:“你二人作恶累累,滥杀无辜,今日留你们不得!”举棒上前。忽听台下一声娇呼:“大哥,快来救我!”辛无疾甩头看去,见胞妹惟芳头发散乱,脚下步法踉跄,似是已中了金蛇门杀手的毒刃。他不及杀死双煞,大喝一声,奋身掠下高台,斜飞十余丈,棒头连点数点。辛惟芳身边四名杀手但见人影一闪,头盖骨上已各添了一个血洞,撤手扔刀。这一式棒法有个名目,唤作“狗头开花”。
辛惟芳狂舞长剑,冲辛无疾当头便劈。辛无疾一闪身:“小妹,是我!”惟芳不答,身子一栽,“扑”地倒了。辛无疾见她面色发黑,知是中了剧毒,伸手疾点她几处要穴,护住心脉,左臂斜抱妹子入怀,右手棒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杀得众杀手鬼哭狼嚎,望风而逃。但辛无疾一边要保护妹子,一边还得警惕对手放毒,空有满身武艺,却不能尽情施展。
邛崃双枭在旁边瞧出便宜,向辛无疾左右夹攻。辛无疾面对这两大绝顶高手,不由头上见汗,心内叫苦。正在这时,人群一乱,白不舍挥拐冲入,冲胖枭欧阳啸当头便砸:“老子接着你罢!”四个人扭在一起,捉对儿嘶杀。这四个大高手一交上手,周围刮起一阵罡风,金蛇门众刀手攻不入去,反倒被逼得连连后退。林乘风、清虚子见机不可失,各施绝艺满场游走,长剑到处,人头乱滚。慧明大师力大绝伦,一套“降魔大力杖法”使得如同风车一般,人莫敢近。衡山派掌门郭至诚高声呼喝,率领几个得力手下左冲右突,势如猛虎。群豪死伤大半,倒为这些一流高手腾出场地,入眼身周尽是敌人,下手便绝无顾忌。衡山派剑长五尺,郭至诚长剑一摆,便斩下两名杀手头颅,余者大骇远避。
这时高台上岳峻峰汗透重衫,已经落单。岳峻峰稳定心神,剑招一变,使出师门亲传“巴山夜雨”剑法。这套剑法为左擎天年轻时亲手所创,共一百单八式,使开来如夜风度林,雨打芭蕉,绵密异常。岳峻峰内力了得,真气贯注剑尖,更增威猛之势,隐隐有风雷之声。谢铁雄双枪尽抢偏锋,不敢与对方的兵刃硬碰,心中暗道:“这小子怎地忽然厉害了起来?”
闽西双煞在旁看得清楚,各发暗器相助。岳峻峰听得“嗤嗤”连响,眼前银光闪动,急展长剑挡开,刷地跳开五尺。谢铁雄见到制敌良机,却忽然住手不攻,退在一旁。尚云凤怒道:“谢堂主,你干么不下手?”谢铁雄“呸”了一声,说道:“谢某以大欺小,本已汗颜,你们身为武学宗师,却行此小人之道,好不要脸!”向岳峻峰一拱手,飘身下台而去。
岳峻峰赞道:“好汉子!”又回头对东方笑道,“小爷今日杀你,也是趁人之危,谅你死也不服,日后再见,必定杀你!”说着由袖中抖出一堆黑色喷筒,用脚一踩,已成废铁,自己却一长身,掠下高台去了。
闽西双煞面面相觑,好不惊骇。东方笑惨然道:“萧门主至今尚未露面,这一仗看来败多胜少,咱们走罢!”尚云凤吃了解毒丹,脸上黑气兀自未退,闻声点头:“此仇日后必报!咱们走!”
岳峻峰飞身下台,挥动长剑杀至辛无疾身边。辛无疾和欧阳吼斗得难解难分,斜眼见二弟到来,不由大喜,叫道:“贤弟,昭顾惟芳妹子,看大哥今日亲手报仇!”岳峻峰舒双臂将辛惟芳稳稳托住,退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