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蝶一见辛无疾,大惊失色,心中一慌,被李珏削下一片衣袖。他在日间被红衣少女削去一幅衣袖,现在另一幅又被斩去,显出两条光秃秃的手臂,极为不雅。
白云仙子
辛无疾奔上绝峰,沉声喝道:“小子,还不束手就缚?”花间蝶笑道:“堂堂丐帮,专会倚多为胜。俺花某有死而已,岂能束手就缚?”一边招架,一边向悬崖边靠拢,准备抱着李珏一起跳崖同归于尽。
辛无疾叫道:“三弟,你且闪开,待大哥来捉他。”迈步上前,脚下却是一晃。
又见人影晃动,那红衣少女仗剑掠上峰来。花间蝶见强敌环伺,心中一紧。却见那少女却直冲辛无疾杀去。他心中大喜,叫道:“辛大哥,快把那小妞儿擒住,待小弟打发了这个横架梁子的小子,咱们再一同共享艳福如何?”
此时夜色正浓,大雪纷飞,众人的面目都模糊成一团。那少女怒发如狂,长剑向着辛无疾便刺。辛无疾伸出两指夹住剑锋,喝道:“小姑娘,不要伤了自己人。”
花间蝶一轮急攻,将李珏迫退,高声道:“大哥,佳人还没有入怀,就称起自己人了吗?你要吃肉,也留几口汤水给兄弟。”红衣少女心中恚怒,那剑锋却像在对方指间生了根一般,休想扯动分毫。她推动剑柄急送,左手撒出一蓬银针,罩向辛无疾。
辛无疾这时只觉小腿麻痒难当,再见银针飞来,却没有力气躲闪了。
李珏在一旁看的清楚,叱道:“休伤我哥哥!”飞身掠将过来,右手扯出摺扇展开。叮叮叮叮一阵碎响,银针纷纷落入雪中。李珏啊哟一声,肩上中了一枚,跌了下来。
辛无疾知道银针的厉害,扯了李珏的身子向后便退。红衣少女恨极,将手一扬,又有一件暗器鸣叫着打出,直奔李珏面门。
李珏摺扇斜挥,将来物击落在地。向那物看去,却是一枚精巧玲珑的银笔。顶端尖细、尾部镂空凿孔、上面刻字的银笔!
再向那红衣少女看去,见她樱唇檀口、螓首粉颈、柳眉杏目,竟无一处不是令自己惊心动魄的熟悉。在哪里见过此人?为什么她也会有这样的银笔?她的声音在哪里听见过?岳家寨、四杰峰、打虎寨、巴山……巴山!一刹那间,李珏的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或旖旎或心动、或惊喜或恼怒、或惶惑或不安。
那花间蝶见李珏发愣,良机难觅,如鬼似魅倏地上前,在李珏小腹上重重印了一掌。李珏被击得飞出悬崖之外,叫道:“唐彪,是你。你为何女扮男装害我?”
辛无疾陡见拜弟中掌落崖,回手扯住李珏左足,右掌一招“见龙在田”,与花间蝶打出的第二拳接实。“嘭”地一声巨震,地下积雪被激得漫天飞起,花间蝶萎缩在地,嘴角渗出紫血。辛无疾体内被逼回的毒气却迅速上行,身子一晃,头脑一阵昏晕。脚下无力支撑,被李珏带起,二人一起投身悬崖。
这电光石火的交手,也就在一眨眼之间。
那红衣少女听到李珏的喊声,如大梦方醒。见两人向深谷跌落,不由惊得呆了。
狂风扑来,雪霰四处纷飞。
红衣少女一声长呼,提剑在花间蝶裆内狠狠一斩,将其踢下万丈悬崖。
李珏昏昏沉沉,如同腾云驾雾般下坠,耳听“扑通”一声,一口冰凉的雪水灌入腹中。他闭住呼吸,双脚蹬着浮出水面,见身旁一人同时也浮了上来,正是大哥辛无疾。李珏抓住涧边一棵小树,将大哥拉上岸来,水淋淋地放在雪地上。
李珏仗了蛇丹宝果和蛇血的功力,“五行练气大法”此时已有小成,未受重伤。倒是辛无疾所中毒气上行,堪堪波及心脉,这时两眼紧闭,已是气若游丝。
李珏心中难过,将大哥身子扶正,自己盘膝坐于他的身后,运气三周天,双掌翻转,轻轻印在大哥背心,体内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入辛无疾体内。时间不长,只见辛无疾头顶一股白气升起,嘶嘶有声。李珏催动内力,“波”地一声轻响,一枚银针自辛无疾腿内弹出,带出一股黑色血线。
这时头顶“唰”的一声,一个人从空中而降,落入山涧。水珠溅在李珏脸上,吃了一惊,真气顿泻,辛无疾体内毒血倒流,注入心脉。
李珏撤回双掌,一脸惨然。看那山涧之中,一个尸体顺水漂出山谷去,鲜血自双腿之间流出,染红了一片溪水。那尸体紧握一双银钩,却是花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