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成心中懊恼,沉声道:“杭掌门,连我本门之事,你也要插手么?”
杭天齐哼道:“贫道不敢。只是这朱雀令干系重大,持此令者便是武林之主。贫道有事不明,可不能不先问清楚了。”
王大鹏道:“杭道兄,你这是?”
杭天齐冲王大鹏使了一个眼色,悄声道:“王兄后退,收好朱雀令。我看你这位师兄,有些古怪。”
郗成眼看功败垂成,不禁对杭天齐恨之入骨,却装出笑脸问:“杭掌门有话,不妨讲在明处。”
杭天齐淡淡一笑:“我这人有个怪脾气,那便是有话不闷在心里,拼死也要说出来不可。方才听郗大侠讲二十年前蜀国兵剿贵门之事,贫道甚觉不解。那领兵的将官曾言及有人首告贵门逆反,那首告之人是谁?还有,那蜀国官兵之中,又怎会有许多武功高手?”
唐惜惜刚要上前,见事情突变,便停住身形。
郗成道:“杭掌门这两个问题,倘在二十年前提出,郗某是一个也回答不出来。后来郗某查明真相,却原来是川中四杰欧阳寒、廖炯、云三娘、陈不悦等人嫉妒我朱雀门在川西成名,竟联络丐帮郑九霄向官府诬告,并扮成官兵领路上得五指峰。我师父虽然神勇,可怎抵得川中四杰和丐帮众长老的合力围杀?”
话音未落,听房坡上有人叫道:“郗成老贼,你枉为一代掌门,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满口胡说!”话到人到,一道灰影飞落郗成身前,呼地便是一掌。
这一掌自天而降,郗成不及闪避,单臂呼地迎出。“嘭”地一声大响,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两股掌风击得平地砂石齐飞,斑竹乱摇。
郗成退了七八步,只觉喉头一甜,差一点大口鲜血喷出。他心中大骇:“天下竟有如此浑厚威猛的掌力!”见眼前站定一条威猛大汉,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郗成调运一下气息,沉声道:“阁下何人?”
“丐帮帮主辛无疾!”
这一声如同炸雷,在庭院中造成一阵轰动。群豪交头结耳道:“哦,他就是辛无疾!”
辛无疾朗声道:“诸位听了!这位郗先生诬陷川中四杰,辱我先师,欲夺朱雀令为已有,你
们当他是什么东西?他便是大宋国郑恩帐下的得力大将!”
一句话出口,郗成脸色大变,院中更是一阵大乱。
王大鹏拱手施礼道:“原来是丐帮帮主夤夜光降,小老儿有失迎迓,望乞恕罪。”
辛无疾还礼道:“不敢。王大侠以黎民为重,赤心报国,此等襟怀令辛某感佩。”
郗成道:“王师弟,此人的师父郑九宵便是出卖本门,围杀师父的罪魁祸首,你不下令擒他,还等什么?”
王大鹏好生委决不下,问道:“郗师兄,我只问你,你现在当真是宋国的将官么?”
郗成见无法再隐瞒身份,转了口气道:“师弟,我如今是在宋国做官,这不错。我看你生性厚道实在,却有些愚了。蜀国君臣不和,饥殍遍野,宋兵一来,立刻如汤泼雪,大厦将倾。你又非蜀人,何必为蜀君卖命?独木难支大厦,凭这些江湖汉子,岂能挡住宋国数万大兵的铁蹄?依愚兄之见,你不如将本门令牌交出,率大伙儿破了这座德阳城,去投顺郑三爷。你我本门兄弟,愚兄保你下半世荣华富贵,你看如何?”
王大鹏道:“师门如是川中四杰和丐帮勾结蜀国官兵所灭,小弟自当听从师兄调遣,举家投宋。但兄弟以为,应先报了师门之仇,再议投宋之事。”他心中却想:“以川中四杰和丐帮平日所为,不一定会做出勾结官府,残害武林同道之举。只要一见到川中四杰,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郗成冷笑道:“那川中四杰恶贯满盈,早被愚兄打发去阴曹地府啦。眼前便有辛无疾这个仇敌,你敢不敢杀他为师父报仇?”
只听“呛呛”几声脆响,院中跳起两名道姑,拽出长剑,杭天齐和祁万通也拉剑出匣,四柄长剑指住郗成四处大穴!
那为首道姑道:“峨眉派追魂剑刁四姑,破风剑闻天婵向郗先生请教。我师娣的弟弟剑阁书生陈不悦是你杀的?”
祁万通道:“郗成,你身为宋官,我身为蜀民,此为公;川中四杰是我莫逆之交,此为私。为公为私,老朽都要与你一战!”
杭天齐回头向王大鹏道:“王兄,这郗成不是好东西,便是他使得贵门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