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死，但是有些东西比死亡更加可怕。
他想活下来，是因为觉得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这群小屁孩，想跟我斗!你们还早呢!哼!我只能死在我自己的手上!”吴部长怒的一声吼，猛然跳了起来，一头朝着身后的墙撞去。
但是上官羽眼明手快，一把就拉住了吴部长，顺势直接将人摔在了床上，手直接扣在了他的脖子上，掐住。
掐的他有窒息感，有面对死亡的恐惧感，但是就不让他死。
“想一死百了，正主还没点头呢，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决定权吗?”上官羽冷笑着说道，说完之后就看向了聂寒。
聂寒点点头，随即弯下腰对着苟延残喘的吴部长说道：“你可比我二叔有骨气多了，也难怪当年我父亲也是佩服着你，愿意跟你结交的。你想死也可以，但是我们得换一个地方才行。”
聂寒说完就转头看下在那个陶沐。
陶沐掏出一瓶药直接来到挣扎的吴部长面前，打开了瓶盖，里面的香味立马被吴部长吸入鼻中，很快吴部长就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
他正穿着单薄的医院病号服瘫倒在有一层厚厚积雪的地面上。
冷风刮得他连呼吸都困难了。
他挣扎着起来，竟然没有束缚，可是当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却不是人，而是一个一个林立的黑色墓碑。
一个一个名字和黑白照片映入他的眼帘，他吓得连连后退却撞到了人腿。
他回头一看，两个酷似先人的脸。
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不论是聂寒和上官羽，甚至是陶沐都穿着黑白色。
小雪还在下，聂寒和上官羽没有撑伞站在吴部长的身后。
陶沐则是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台阶下面看着他们。
整座陵园只有他们四个在。
聂寒平静的看着眼前父母的墓碑，沉声道：“磕头吧，如果你磕头，诚心的忏悔，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如果你不道歉，我可以让我妻子保你十年寿命，让你度过公审，度过特殊监狱的囚禁。”
上官羽没有说话，而是双眼猩红的看着旁边隔几个的自己父亲的墓碑。
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心虚的或者真的就是身体撑不住了，吴部长浑身颤抖的厉害。
他没有朝着那些墓碑跪着，而是席地而坐，就这样坐在雪地里面。
他看着墓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忏悔?呵呵，最初他们死的那一两年有过，但是之后就没有了。”
“你……你个疯子，你个老不死的!”上官羽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气疯了。
聂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枯瘦的身影。
吴部长突然转头看向聂寒道：“你以为上面那些人有几个是手上没有无辜人性命的，而你现在站的这么高，你如果不想摔下来，你以为你会一直代表正义吗?什么是正义，赢得那一方就是正义，聂寒啊!总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的，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有本事的后生晚辈来找你报仇呢?”
“我不会。”聂寒冷冷的回答。
“呵……那是因为你之前一心复仇吧，但是当你眼前没有仇恨之后，你会感受到权力的魅力的，你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掌控一切，你现在怨我恨我都行，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你也会走跟我一样的路的……还有你上官羽，你之前为了报仇组了一个杀手组织，杀了那么多人，我不相信你手上没有无辜人的血，就算现在你杀完了不杀了，你已经走过上了这一条路，以后你也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杀人的。”
“你!”上官羽还想争辩。但是却被聂寒拦住。
“你说这么多就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你还觉得我们如果跟你站在同样的角度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吴部长颤抖着……冷笑着……嘲讽的看着他们。
“但是你错了。”聂寒冷冷的说道：“我和上官羽都不会走这样的路，因为在我们的心中有更重要的存在，不在意就不会迷失，就算现在让我们放弃一切离开，我们也是愿意的，我们跟你有本质上的不同，你在追求黑夜，而我们在追求我们心中的太阳。所以注定你是阴暗的，而我们永远不会走进阴暗。”
聂寒说的时候，不仅是他，就连上官羽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的戾气尽退，有的只有柔和，当他们再看向吴部长的时候，已然不是不仇恨的眼光，而是一种完成任务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