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点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蝎子,一瓶高度数的五粮液,没怎么克制,敞开了喝。
喝到酣处,老刘开始满口跑胡话,“兄弟,我回去以后,估计以后没事儿,就不会往南城来了。临走前呢,给你几句忠告。你现在给唐总和他小情儿开车,凡事儿独善其身,别往里掺合……不是我危言耸听,这两人都有点不正常。”
“怎么说?”
老刘四下看了看,凑到叶嘉树跟前,低声说,“……你知道唐蹇谦的小情儿,几岁时候跟的他吗?十七……未成年啊,真他妈的下得去手……”
“你听谁说的?”
“我给她开了三年车,什么不知道?还有,听说唐蹇谦这人……干那事儿,花活儿特多,有点变态……”
叶嘉树笑一笑,不置可否,“……这也能知道,趴人家床底下偷听的?”
“爱信不信——我他妈当你是兄弟才跟你交底,你好好开车,装聋作哑,啥也别管,只管拿钱。”
“知道知道,嘴这么碎,不知道嫂子怎么受得了你。”叶嘉树举杯,跟老刘走了一个。
快打烊时,两人散了。都喝得有点儿足,走路时左脚绊着右脚。
老刘拍着叶嘉树肩膀,大着舌头道,“嘉树啊,我虚长你六岁,也算是你哥,听我句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人活一辈子,不就得靠狼心狗肺?凡事都当成自自己的包袱,背得多累……”
叶嘉树敷衍着应了一声,把他塞进出租车里,祝他明天出发一路顺风。
出租车驶远了,叶嘉树在墙根下点了支烟,南城料峭的春风里,他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进夜色。
☆、第三章【改】
等天转暖和的时候,宋菀被唐蹇谦领去城郊过周末。那是唐蹇谦投资的地产,依山傍水,早有权贵预定,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着。
下了车,宋菀隔着白色的木栅栏往里望,英式庭院的格局,小而紧凑,满院子轻红浅黄的蔷薇花都开了,晚照之中香味浓而不郁,不同于那一种在大宅子里捂久了的鲜切玫瑰的味道,更清新些,有种春天的气息。
晚饭就在露天庭院,蔷薇丛中。宋菀吃东西一贯不大行,只吃了几个翡翠小卷和小半碗的阳春面就下桌了。
庭院角落里有一处小小的喷泉,设计独特,往外喷射的水帘合拢,形成一个完整球状。她把披肩掖紧,伸出手去,那圆球面瞬间缺了一块。
唐蹇谦遥望片刻,拿起手杖,缓缓走了过去。他把拐杖立在石板上,双手相叠搭在拐杖持握的部分,低头看她,沉声问:“这儿怎么样?”
宋菀转过身来,“嗯?”
“你喜欢清净幽僻的地方。”
宋菀笑了笑,“可是没有你喜欢的游泳池。”
“想游泳哪儿不能去。”
在唐蹇谦跟前生活了八年,他每一句话她都能听出弦外之音。唐蹇谦特意带她来此处并不是心血来潮,他是选了个折中的方案,希望今后两个人长期——或者说相对长期地住在一起。
宋菀不说好与不好,背过身去,弯腰去捞喷泉底座里洁白圆润的鹅卵石,“……我脾气不好,在跟前会惹你生气。”
“你既知道,又何必故意如此?”
宋菀淡而短暂地笑了一下。
到晚上,宋菀洗过澡,趴在床上跟傅小莹聊天。
床沿下陷,唐蹇谦伸手把她手机拿过去按了锁屏,顺手将台灯拧暗。
黯淡的光线,轮廓看不真切,但触感都是真实的。
她瑟缩着,始终无法完全舒展,只能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别着脸,用眼睛一遍一遍去描摹黑暗之中那书架、橱柜……一切能让她分心的物体。
唐蹇谦手指抽出来,将她的腰一拧,直接覆压而下。
……他没采取措施。
宋菀骤然一惊,急忙伸出手臂推他胸膛,“你……”
唐蹇谦低头吻她,“阿菀……这回,你别任性了。”
宋菀双目圆睁,一种巨石般的重压沉在心里,让她有些喘不上气,她一手去推唐蹇谦,身体往后缩,“不。”
唐蹇谦拧眉,手掌紧箍着她手臂,“我亏待过你吗?你想要什么,都能跟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