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关自家,她才不会同江都王妃杀向胶东王府呢,是以她只得跪下求道:「还请母后三思,为了胶东王一个傻子不值得的。」
「傻子?」皇后冷笑了起来,「胶东王从来就不傻,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太子妃、河间王妃、江都王妃终于明白了,一时顾不问清母后怎么知道的,齐心道:「胶东王留不得了!」
皇后娘娘便催促,「你们快出宫,点齐各府人手,与邓家合兵一处,斩杀胶东王!」
但到了此时,河间王妃还是拉了太子妃,「东宫的兵马最多,我们一起去吧。」
皇后固然必杀胶东王,但仍然知道不能让太子妃卷入其中,便厉声道:「胶东王府不过百人上下,你们两府只侍卫就各有几百人,再加上邓家的兵马,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胶东王府!」
江都王妃急着杀到胶东王妃,且她一向想不了太远,便拉着河间王妃,「嫂子我们走吧,胶东王妃逃不了的!」
一众人杀气腾腾到了胶东王府,见府前一个人影都没有,朱红大门关得紧紧的,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叫了半晌并无人应答,这时从各方向围住王府的参军卫帅们都来禀报,「胶东王府各门全关死了,怎么也叫不开!」
江都王仰头大笑,「把门撞开!」
邓十九抚掌笑道:「王爷,我们说好了,胶东王归你,王妃可要归我。」
「那可不成,他们都是我的!」
原来方才他们都不宫中,这一会儿被皇后派的人找了回来便一同过来。平日这两个人除了下三滥的勾当便什么也不愿意做的,只是今儿个听了这个差使倒都笑逐颜开,十分勤勉。
江都王妃便气道:「母后命我们将胶东王府杀个鸡犬不留,谁也别想另打主意!」
江都王一向与王妃相互厌恶,只是单独在一处时又打不过江都王妃,此时仗着身后大批的人马气概十足,批面就是一巴掌,「这里自我本王做主,你一个妇道人家赶紧滚回府里去!」
江都王妃是习过武的,岂能被他打到,反手一掌将江都王推个趔趄,「母后命我来的,你凭什么让我回府……」
一语未了,就听轰地一声——原来胶东王府的大门撞开了,一条宽敞的青砖大甬道直通正殿,甚至还能望到里面的内堂殿宇,一片整齐肃穆,只一个人也没有。
江都王妃顾不得争吵,命人进去搜索,胶东王府里一切如常,甚至厨房里还摆着做了一半的膳食,但的的确确不剩一个人。
河间王妃原不欲出头的,但事已至此,她亦知在场的两个男人都靠不上,只得一面命人回报皇后,一面派人查找胶东王府的下人,并到各城门处询问胶东王府是否出了城。
胶东王一行出了京城一路匆匆向北,只见官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时不时却有一队兵士们拦路查问,好在护卫们打出王府的旗号,就顺利放行了。
王妃还在沉沉地睡着,胶东王轻轻地将她放在车上,嘱咐留福,「你服侍着王妃。」便起身自车子跨到了一匹上,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问:「平日京城外面也有这么多巡查吗?」
张长史先前护在王爷的车驾旁,现在亦跟随在王爷身边,赶紧便道:「下官许久没有出京了,但先前从没见过这许多巡查的兵将。」
便有两个骑着马穿着寻常百姓衣裳的人出来答话道:「这些巡查的兵将是新近才有,听说颖川王为了防牛通叛军潜入京城而派出的。」
「牛通的叛军潜入京城?」这一定是颖川王的借口,胶东王却不说破,只点了点头,「你们还听了些什么?」
「最近京城的巡查也比过去严密多了,」那两人就道:「太尉府外面似乎一直有巡查的人,我们今天接了信儿出门时还遇到了两拨,好在我们早换了寻常的衣裳,又说到城外的庄子上办事才放行。」
忽听太尉府,张长史就吓了一跳,虽知这两人也是王爷的手下,但邓家嘛——毕竟在京城住了两年了,张长史也知道了些弯弯绕绕,邓家与胶东王府从来没有来往啊。
阿忠就笑着说:「长史竟不认得,这是邓林邓森,他们虽然出身邓家,但却是王爷的人。」邓家是一个极大的家族,大家族里面不可能没有亲疏,邓林邓森便是旁枝的旁枝,一向不被重视。不被重视也就罢了,可这兄弟俩的哥哥邓木却因为与邓十九在一起玩闹被打得重伤,抬回家就死了,邓家的嫡枝却不以为然,只打发了些金钱,因此结下深仇,后来投靠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