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茶杯托的手这时候往往会微微地但是极有力量地一抖,他觉得自己活在一个狭小的假象里,没有什么人气,或者说,所有的人气好像都是他一厢情愿造出来的,都是他的错,他好像是在自己骗自己。
阳台上的夜色受了外部世界的点染,是家里面最绚丽的,他吸收外面的活力,朦朦胧胧、翻来覆去只想着一句,一句在哪里见过的话:“囚在耀金色的‘福’字流云的缸里,我是一朵不敢自怜的落寞的花”。
“来,喝一口。”禹霖把一杯泡好的放得温温热的蜂蜜水搁在茶几上,“你是怎么养成坐在客厅地板上写文章这样的习惯的?”
“你还能不知道吗?”郑燮轻轻晃了晃玻璃杯里几片柠檬,拿起来对着光看杯子透出来的黄绿的晕色,“我以前没有专门的书桌,都把床后面的平头柜子当桌子,只能坐在床上。”
“别总是呆在电脑前面,对眼睛皮肤都不好……”
“嗯嗯,”她啜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然后把杯子放到一边,偏过头问:“大人,中午吃什么呀?”
“你昨晚上不是说想吃鱼吗?我一早就去买了,正做着呢。”
“哦。鱼。”
郑燮把目光重新定格在电脑屏幕上。
写些什么好呢?
就写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故事,慢慢写,慢慢想。
时间不允许我改变什么,我还能记下时间。
伸出手,郑燮轻轻敲出几个字。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