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按住她的手,伸手要扯开她身上的短袖。
季遇咬牙直接把手中的钥匙推进他腰间,随着陈良的惨叫声,鲜血滴落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
她发了狠的把钥匙当做武器。
尽管几个动作就要停下来喘息几口气,她还是撑着一波接一波冲刷上来的眩晕感,机械性的抓着他的头往墙上撞去。
直到……
原本挣扎的厉害的人动作越来越微弱,他头上几个血洞冒着血,流在她手指上。
她的手腕上是被他划出的深深的伤口。
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
凌晨两点半。
浓重的夜色沉下来,带着朝露的湿气,流浪汉裹了裹身上的棉大衣,在破旧不堪还露着棉絮的褥子上蹭了蹭发痒的身体,露在外面的一截脏污的小腿上被咬了几个大包,他闭着眼皱着眉伸手抓了抓发痒的蚊子包,又挥了挥还在耳边嗡嗡直叫的蚊子,往身上盖着的大衣里缩了缩。
恼人的蚊子和苍蝇不断地吹着冲锋的号角,他烦不胜烦的坐起来,烦躁的挥开身上的衣服,靠着墙,汲取那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凉爽。
他眯着眼睛正盯着天空发呆,却发现远处跑过来一个女孩。
淡漠的目光被那道慌张的身影吸引,等到看清跑过来的人时,浑浊的眼睛中有亮光转瞬即逝。
后面的酒吧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叫骂声,吵吵嚷嚷的,似乎要寻找什么人。
女孩躲进黑暗的小巷,小脸带着灰尘,还能看出来很苍白,额头上有血渗出来,手腕上的上似乎更严重,血流不止。
他就坐在旁边,看着女孩乞求的目光。
季遇并没有认出流浪汉。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了指小巷深处倒扣着的破竹娄,里面覆着一层油布,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如果不仔细看没人能看到阴影中扣着一个竹娄。
在季遇钻进去几秒后,一群人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躲在竹娄里的季遇,心猛的提起来。
“哑巴!看没看见一个女孩?”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季遇攥着胳膊,不让血流的那么快。
流浪汉目光淡漠,像是因为被这群人吵醒而烦躁,摇了摇头。
“艹!老大是死是活不知道,那女人下手那么狠!继续找!今晚一定要找到她。”那人踢了踢流浪汉,不一会儿就又转头跑开。
远处响起救护车的声音。
季遇全身都在打着颤。
想着在她离开那间房间之前陈良倒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
她可能……
杀人了!
这双手上沾了血。
季遇拼命地搓着手上的血迹,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她已经完全没有资格再和苏南有什么交集了。
他将是人人艳羡的青年才俊,而她是被卖到赌场,手上沾了血的煞星。
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了。
苏南。
她流着泪,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
好像这样会离他更近一些。
*
与此同时,国际机场一架飞机落地。
苏南拎着一行李箱的零食和各种礼物走出机场,想到她看见他惊喜的目光,他眼角就藏不住笑意,一路上他都在想,小姑娘会不会高兴的扑上来。
他嘴边噙着笑,他的女孩应该又长高了。
季遇告诉他接下来半年不用上学,他就决定要把她接到美国去,飞机票已经订好了,这次无论她同不同意,他都不会放开。
只是,他满怀着期待进到甜品店,里面空无一人。
无论他怎么找,他都没有见到那个见到他应该扑上来的女孩。
苏南看着冷冰冰的甜品店,里面还有她所有的东西,就连她离开时翻动的书都没有合上,他给她的手机上面有他的未接来电。
他给她寄回来的东西都安安静静的摆在房间中最显眼的位置,然而,她却不见了。
抱着最后的希望,苏南回到家里,那里与他走时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
苏南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没有……
没有……
哪里都没有。
就好像她突然从人间蒸发。
他想,也许是阿遇生他的气了。
为了瞒着她要回来的事情,好长时间没有跟她联系,她会有小情绪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