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
她念着他的名字,渐渐的全身冰冷,感官全被封锁。
意识昏沉间她又回到了那个地下赌场。
外面的人吞云吐雾,脸上带着扭曲的笑,都专注于手中的筹码。
推开门进到那间房间。
她清楚的看到男生抓着女孩的头发往墙上撞去,女孩挣扎间把钥匙扎进他腰间,红着眼睛抱着男生的头往墙上撞。
坚硬的墙面上瞬间掉下一块墙皮,露出里面的粗糙的混凝土,鲜血在上面溅开。
男孩摸出衣兜里的指甲钳,在她手腕上划出长长一道伤口。
数次狠命的冲撞男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女孩眼中带着戾气,机械性的把手中的人往墙上撞去。
脸上,手上都染上了血。
直到男孩彻底不挣扎,气若游丝,她才缓缓扶着墙站起身。
脸上带着她从来没见过的诡笑,朝门口走来。
地上满头是血的男孩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朝她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季遇猛的惊醒,急促的呼吸着。
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眯着眼,过了好久才适应了光线,对上苏南的目光,她抚了抚手腕。
梦中的痛似乎延续到了现实中,当时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却能感觉到钝器划破皮肉的疼痛。
就算后来陈良被抢救回来,她的手也染上了血。
她当时有一瞬间的念头确实是把陈良杀了。
“做噩梦了?”苏南蹭过来,抱住她。
她却瑟缩着躲开。
苏南哪里会让她逃开,摸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阿遇,不怕。”
在熟悉的怀抱中,她显然没有那么激动,在他轻言轻语的安慰中,全身颤栗的细胞也慢慢冷静下来。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又睡了过去。
见她睡熟,苏南眼中浮现出一抹狠色。
我没有杀人。
苏南。
她在梦中不断的重复着他的名字和这句话。
那么绝望。
就算睡在他怀里她都带着浓浓的不安。
他的阿遇,怎么会杀人。
如果不被人逼到绝境又怎么会伤人。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三年前那家被查封的赌场。
那里是因为一个送到医院抢救的人而被怀疑聚众斗殴,没想到揪出了这颗毒瘤。
他当时在找季遇并没有关注,现在想想,很多事情连到了一起。
他曾见到季安多次跟随陈良出入那里。
苏南伸手擦了擦她额上的汗,拿过手机播出一个号码。
“谢伯。”
“嗯,回来了。”
“三年前老城区的那家赌场受伤的那个人您还记得吗?”
“好,没关系,我明天过去一趟。”
挂断电话后,他抱住季遇,下巴抵在她肩窝,看着又开始越来越不安的人,轻轻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声,“阿遇不怕。”
怀里的人像是听到了他的安慰,安静下来。
黑暗中的房间中,绵长的呼吸中夹杂了一声叹息。
第二天季遇起了个大早,轻轻拉开搭在腰间的手出了门。
回到纪笙订好的酒店换了身衣服,画了个淡妆对着镜子勾出一抹笑,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网上就曝出了祁修的花边新闻。
并没能确定下来的事情也只能被舆论引导,祁修措不及防,公关都来不及做就迎来了督察小组和嗅觉灵敏的记者。
一个上午的时间,祁修就被带出了办公大楼。
季遇站在人群外面,站的笔直。
六年了,他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直以来吊着的终心于落了地。
*
在去警局之前,苏南见到了等在家门口的祁言。
他递给他一个u盘。
“你不是想知道季遇发生了什么吗?”他看着手机上的直播,视频里一团糟,镜头扫到人群外安静站着的人,他的指腹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下。
“什么意思?”苏南靠在门边,看着他手中的u盘,没有去接。
“是我爸的主意,她现在算是以牙还牙了,拿走了我爸最看重的东西,名誉,权势。”祁言把手机举到他眼前,乱糟糟的直播中还能看到主角。
说这话时,祁言风轻云淡的,放佛被抓起来的并不是他的父亲。
祁家骨子里的冷血在这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