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幽幽转醒,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季遇,被她这样温柔的叫醒还以为是在做梦已经把人娶回家了。
看到她身后的天色,清醒了几分,原来是在教室。
“你怎么还没回家?”刚刚睡醒的苏南,声音奶奶的,没有了平常的吊儿郎当。
“我写了会儿作业,忘了时间。”季遇把写完的作业收拾出来递给苏南,“给,这是今天的。”
苏南接过来,在自己散乱的试卷中扒出一块地方,把季遇整齐的试卷和作业本摆放好,按照上面的科目一一收拾着书包。
回头看了眼桌上口水泛滥成河的宫曦,踢了踢他的桌子,“醒醒!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宫曦就没有温柔叫醒服务了,在苏南略微粗暴的踢着他课桌中醒过来。
看了眼天色,揉揉眼睛,桌斗里的手机上已经有着20条未接来电,他都能感觉到他妈在家里泛过来的杀气。
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他却在这里睡过了头,宫曦拍了拍脑门,大骂一声,“卧槽,完蛋了!兄弟,我先撤了。”
苏南知道今天是宫阿姨的生日,点点头,看着他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又继续收拾着书包。
两个人同时收拾好,苏南站起身让开位置,“走吧,我送你。”
“不用,我坐两站公交就到了。”季遇下意识的拒绝,实际上她并不想和苏南走的太近,不过他太过自来熟,常常导致本来很从容淡定的季遇一下子手足无措。
他就像一个侵略者肆无忌惮的闯进她的领地,存在感极强。
“走吧,我正好订了一个蛋糕,顺路。”苏南不由分说的跟在季遇后面,手上的纱布已经松散开,苏南干脆把纱布解开扔到垃圾桶。
季遇也不好再拦着,看了眼他的手背,背上书包走在前面。
苏南眯着眼笑开,晃晃荡荡的走在季遇身旁,与娇小沉静的季遇相比简直没有正形。
晚上七点半已经避开了高峰期,两个人上公交车时还有位置,季遇坐在里面,苏南坐在她外面,看起来就像一对早恋的情侣,因为季遇身上还穿着校服,很容易就能看出是一中的学生。
下了公交,苏南双手插进兜里,跟在季遇后面,就在快走到甜品店时季遇突然顿住脚步。
苏南不明所以的越过季遇的肩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那人。
只见季安靠在刷的粉白的墙壁上,一条腿随意的屈起,偏头看过来时同样越过季遇的肩头看向苏南,与季遇极为相似的眼睛中滑过一抹讽刺与阴鸷。
“这么快就又找到护花使者了?”季安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心底一沉。
苏南敏锐的捕捉到那个“又”字,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季安不说话时看起来像个沉默寡言的叛逆的孩子,说起话来带着刺,对季遇毫不客气的嘲讽,仿佛季遇的存在把他心中的那股叛逆阴沉全都勾出来。
季遇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快步走过去,看着他眼角的青紫,伸过去的手在快触碰到季安时,他眼中的利光如刀子射向她,手指在空中生生顿住,抿了抿唇又抬头问道,“安安,你又去打架了?
季安厌恶的挥开她的手,看起来很不耐烦,却又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少在这里假惺惺,你巴不得我死吧!”
“安安……”顾及到苏南还在这里,季遇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看向苏南,“苏南,你先进去吧,我有点事情。”
还不等苏南说什么,季安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怎么,这么急着赶人走,你是怕别人知道你有一个跛脚的弟弟吗?”
在这闷热的夏季傍晚,太阳还没收起最后一丝余热,在季安脱口而出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寒意从脚底慢慢爬上季遇的脊背,犹如被当头浇下一盆冰水,从里到外凉了个通透。
看着季安脸上的满不在乎,心里一角被狠狠地剜走,呼啸而过的寒风毫不留情的鞭打着伤口。
三年了,那个从小事事依赖她的弟弟变成了这幅样子,生生把自己鲜血淋漓的剖开在她面前,又转了刀子在她心上刻出一道道血痕。
“季安,你何必要这样……”季遇垂下头,眸中光彩尽失,像是被突然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看到她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季安才满意的勾起唇,站直身形,凑在她耳边,“看到你不开心我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