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人不把她当人,只当她是个挣钱待估的东西,她当然拎的清。
这一世还得披着原身的身子骨儿过一辈子, 所以她务必得好生算计谋略一番, 不能让梅家人平白无故的占了便宜, 以后还处处拿捏着她,威胁要这要那。
这也是她回家来,却不愿意让梅玉洁说出自已在王府的事实。
梅母听得这话,岂能忍受的了。就要发作踢板凳。
三娘却是径直起身,“姐姐,我们走罢, 这不是我们的家,不过是一个想要生吞了我们骨血的人家。生我养我们, 也不过是因为看着我们未来有价值可估。早前儿卖姐姐的那一回, 我们就不欠她们的了。”
“你,你这孽障啊。”
梅父听得多时,这会儿冲出怒气冲冲直骂人。
三娘却是理也不理, 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扔在桌上。
“早在你们把我撵走的时候, 我与你们也早就全了情份,两不相欠, 这些算是我最后的补偿给予。”
说完, 看也不看这梅家人抬头就走。
身后传来梅家子弟的破口大骂声, 但三娘却是浑不在意。
梅玉洁跟着走出来后, 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呆呆看着前面大步而行的妹子。“这个,我们就真的扯的清了?”
若三两银子就可以打发了梅家人,那到也落得个轻松,不过,依着梅家人的品性,这么点钱怕是满足不了的。
“姐……”
三娘无奈看着这个平时多理智,多精明的人儿。这会儿却总是犯浑,为一点孝道更改而带累的姐姐。
“姐姐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儿,也有自已的担当。平时你觉得为人子女,是应当依从本心,新人礼制,要孝顺听老人的话。可你有没有想过,活的没有自我,只知道一味的迁就,养成他们好逸恶劳的本性,这于彼此来讲,都是极不合理的事儿。你累,他们也会贪得无厌,所以我们做人行事,当硬则硬,当反驳就得反驳。不能一味的惯出毛病来。”
梅玉洁深以为然,一路上都在思索,为什么她和王大明明恩爱夫妻,可这几年却越活越累。好些时候,更是想着不如和离还要更好。
这里面不仅仅有王大的不是,其实也有她的不对。
“妹妹你说的极对,这些事儿,是自已的选择,活法也是千万条啊,以前我不理解城里面的王寡妇为何有人求娶不嫁人,非得就现在这样守着俩个铺面儿过活。事实上,女人也不是非得依着男人就生存的。偶尔活出自我的风采,也不是不可以的。”
三娘笑笑,虽然活出自我的风采,只是一个女人独自过活的日子,也是心酸难过的。不过,只要看的开,就算是酸日子,也能过的有滋有味儿。
她这一边儿回家来,天天自是乐不思蜀的不是太想着回家。
那边儿,皇甫铁南自她走后,第二天晚上习惯性的要往乌婆子的院里面去,走了几步,才惊觉那个小女人不在家里。
这一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前还不觉得这府里如何的有颜色,还是没滋味儿。
现在少了她,才知道没有那个女人,这满院子的景色,其实都只是枯木。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晚上一个人躺在榻上,才惊觉身边少了个人,闻不着她身上的清新香味儿,还有那奶香味儿,整个人都觉得无味的很。
翻来滚去好半响,愣是睡不着沉。一闭上眼,理是那妇人娇滴滴,水潋潋的俏模样儿。
福安侍候主子的人,一看这梅奶娘走了两天后,主子爷睡不好也吃不好,便知道那一位回来后,这地位怕是要变了。
按理说,梅奶娘这一辈子只要能当个侧妃便算是命极好的人儿。
但现在看爷这样的状态,怕是一个侧妃的位置都不妥当。那位一直不曾进门的十三岁的小王妃,怕是再难进门了。
而意识到自已再也不想和三娘分开后的皇甫铁南,也在这时候思索起自已的人生大事来。
若是以前,娶个什么样的女人来当摆设,这都不成问题
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儿。、
娶了就娶了呗。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眼里再容不得沙子。而且,他也知道,三娘别看只是一介奴婢,但却是个有心气儿的人。
好些时候,提到另外的几房几院儿,她都是表面笑脸相迎,可是眼里的嘲讽却是能捕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