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姜锦和戴红英工作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挂着皮皮和闹闹那一边。好容易挨到下班回家。看家里是个皮猴子,在院子里跑着跳着玩得正高兴。姜大山乐呵呵的告诉她们:“孩子们可乖着呢,一点儿没给老师添麻烦,闹闹中间上厕所,是虎子帮他擦的屁股。”
旁边妞妞举着手跳脚:“还有我还有我,我也给闹闹擦屁股了。”
戴红英一把抱起妞妞,使劲儿亲了一大口:“哎哟,俺的乖宝宝,真是长大了。以后就好好的看着你两个弟弟啊。”
妞妞兴奋的小脸通红,使劲的点头。
嘱咐完妞妞,戴红英又嘱咐虎子:“你两个弟弟还小,千万别让人欺负了,谁要是欺负你弟弟你就给我揍他。”
“妈——”姜锦有些无奈,怎么能教导孩子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有事情找老师,自己千万不要动手啊。”
“那怎么行呢?要是人家欺负咱们的孩子怎么办?就让我们的孩子受着?你别说老师,我还不知道老师,人家又不能替咱孩子欺负回来,这人要是光仗着老师给撑腰,就自己立不起来了。”戴红英的思路和姜槐是一样的,那就是有人欺负我们,一定要狠狠的还击回去。
姜大山也在旁边点头,支持老伴儿的言论。
姜锦想想,妈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她向来是信服戴红英的为人处事的,这个应该也行吧。
与姜锦这边的平安和乐不同,陈宵那边日渐紧张起来。
整个1978年冬天,越南那边的挑衅就越发频繁。时不时的骚扰边境,抢夺牲畜,毁坏庄稼,甚至伤害百姓。同一时间,苏联在中苏边境有大量的备军。军事形势空前紧张。
像陈宵这样驻扎边境的军队,一边被要求不要主动引发大的争斗,一边又被要求尽量的保护自己和边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但是越军却像癞皮狗,记吃不记打,赶跑了再回来。这个度非常的难以把握。我方的战士们既郁闷无奈。陈霄剑走偏锋,在中越边境上大量的挖陷阱,布绳套,造坑洞。让那些企图越境捣乱的越军吃了不少亏。
陈宵这一个营受到了上级的嘉奖。上级索性,每一个营都备上工兵,让他们帮着想办法造工具,给不安分的越军制造麻烦。
但是中方的退让和柔软的抵抗,没有让越军退缩,反而变本加厉。忍无可忍无需再忍,1979年新年刚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
陈霄所在的军团负责牵制越军,配合其他军团。
时隔六年,陈宵再次踏入越南的土地。陈宵带领着手下的战士,摧毁他曾帮着越南修筑的工事、修建的城池、保全的工厂。
而越南人却吃着中国援助的大米,用中国给他们的武器打我们中国人,让人心里郁闷的很。
战争时间很短,但也很残酷。一座座工事被摧毁,一个个敌人倒下,而他的身边也不时有战友受伤牺牲。但炮火中的人根本来不及思考,来不及伤感,只有前进前进更快的前进。
陈宵的手下因为那前那几个月另类的培训,比那些别的军区调集来个战士有更好的战斗力,更少的伤亡,和最大的战果。
一个月后,战争结束,论功行赏,陈宵再次得到提拔,升为团长,但是,他却并不高兴。
在给姜锦的信中满篇是对逝去的战友的伤感。
“郭连长的儿子还没有出生,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吴亮瘸了一条腿,以后找媳妇就麻烦了;谭松伤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生孩子……”
一个一个的人名,有姜锦听说过的,更多的是姜锦没有听说过的,每一个都是鲜活的生命,每一个都是残酷的现实。让姜锦在这个安定而祥和的大学校园里也感受着生活的残酷和军人的付出。
陈宵的最后写道:“以前想着建功立业,想能够站的更高,,可到了现在,只是活着,我都觉得是万分的幸运,相比那些牺牲或者残废了的战友,现在这个功劳我领的心有愧疚。”
姜锦明白,陈霄这算是战后创伤。她并不懂心理学,也不知道如何劝慰他,在生死面前,任何的语言都是无力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站在一起,与他一起感受,一起去扛。
于是姜锦在回信中道:“死者长已矣,只能为生者计,你可以看一下战友们在家里有哪些困难需要帮助,我们的家庭每个月还能节省30到40元钱,这些钱要维持几个家庭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建立一个教育基金,给那些需要上学和正在上学的孩子们付一部分的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