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估计得等孩子生下来,才能够再对媳妇放肆,剥下她平静淡然的外衣。好沮丧的。不过,也是有好处的。因为没有盼头,他虽然也挂心媳妇,却并没有抓心挠肺的感觉,平时训练和学习都能够沉下心来。再加上每次回去,看媳妇床头的书,桌上的大字,心里也是发了狠的要向媳妇看齐:咱是大男人,不能让媳妇给超过了。
还有件让陈宵郁闷的事儿,媳妇给娘家写信比给他写的勤快多了。刚安顿下就写了一封信,过了半月又写了一封,这不,又写了一封。离上次写信正好两周。
“媳妇儿,你这是打算两周写一封信?”
“怎么,学校不允许么?”姜锦有些茫然的看着陈宵。他们的信都是由政治部审查过后才能向外发的。
“不是。”陈宵看媳妇又低头折信,心里更郁闷,
“媳妇儿,你那时候咋不给我写信这么频繁呢?”
“又没啥事儿,写啥?”
“你和爹娘就有事儿了?”陈宵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非要个缘由。
“那能一样吗?”
“那咋能一样?我爹娘养活了我十八年,你和我在一起才三天。”
陈宵这个心啊,像浸到了酸梅汁里,心肝胆肺都酸透了。
姜锦看陈宵那黑眼珠都要翻到眼眶里面去了,忍不住“扑嗤”一下笑了,拍拍陈宵撑在书桌上的手,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以后也给你两周一封。”
“这还差不多!”陈宵俯身亲亲媳妇的发顶,拿了信跑步回学员区,跑到一半突然想起:这都在一起了,哪里用得着写信。
姜锦摸摸被陈宵亲的发热的头部,摇摇头:“真是个孩子。”嗯,还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儿。她慢慢起身,半躺在床上,抚摸着肚子里那硬梆梆的一块,轻声说:“宝宝,你爸爸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儿,你说是不是?”
这边陈宵回了活动室。晚上七点到九点是政治学习时间,多数时候是教官进行训练总结,校长进行学习动员和成绩汇报,政治部主任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学习马哲思想。今天是难得的自习时间。陈宵把白天学过的东西复习了一遍,然后习惯性的拿出媳妇给写的字来练字。
媳妇的字越瞅越好看。横平竖直而不死板,撇捺英气却并粗犷。陈宵这也练了有几个月了,在外形上多少有了个架子。
这人不管做什么,见了成效又没有达到成功的时候最吸引人。陈宵也是如此,最近都有些痴迷练字了。
他正一笔一画练的认真。突然,字帖被人抽走,陈宵一惊,下意识的出手格挡,手出了意识到这是在自习室,抬起头来,看乔院长正站在他的旁边,拿着姜锦写的字。
“这是谁的字?”虽然入校的党员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但是,部队还没有细微到把陈宵媳妇写了一手好字的事情上报的地步,姜锦总共才写了两封信。
陈宵赶紧站起来,立整,敬军礼,只是回答问题不太老实,眼睛一骨碌。乔院长一看,呵,这是有情况啊。
“陈宵,出列!”当然,声音也没多大,因为毕竟是室内。
陈宵颠颠地跟在乔院长身后出了自习室,到隔壁办公室。
“说吧,啥情况?这字是谁写的?”
啪的打了个立正:“报告院长,是我媳妇!”
“谁?你媳妇?你说这字是你媳妇写的?”
陈宵嘿嘿一笑,嘴角裂到腮帮子了。一脸的与有荣焉。
“你媳妇家是什么成分?”这字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贫农,八辈子的贫农。就是俺丈人丈母娘忒疼闺女,舍不得让她做活。针线活都舍不得让多做,两个姐姐出嫁了还替她做衣服。鞋底子都舍不得让纳。这次过来,丈母娘给塞了好几双纳好的鞋底子,还有俺大舅哥纳的千层底。我大舅哥力气大,鞋底子纳得又厚又结实,改天我给您拿一双过来……”
“说正事儿!”说着说着咋就给送上礼了呢,乔院长又暗暗的搓了搓手。
“是!正事儿就是俺媳妇最常做的就是练字读书。乡下书少,她就练字。这不,就照着一本毛笔字帖练的。以前就是用铅笔、钢笔练,现在用毛笔。现在你去我家看,这还不到一个月呢,一箱子练过的字纸。”
一个小姑娘照着字帖把字练得这样好,天赋是相当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