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夫君的第n天_作者:沙沙兔(85)

2018-11-28 沙沙兔

  我转眼瞥见已投进窗户的天光,心下一惊,立时松开了手。原来,已经这个时辰了么……

  他见我低头不语,又冷声道:“你莫想离开这里。只要你是人类身子,便不可能敌得过这禁宫侍卫,不要白费力气。”

  语毕,走近我身前,竟又勾住我后背猛然拉向他,垂首在我唇上狠狠吻了一口,离开时还咬了一下,直将我咬出了一滴血珠。

  “不论你还想做什么,记住,我不可能再让你离开我。”丢下这句话,转头推门而出,留下我一人独自在寝殿里。

  夫君说话从不食言。

  他要让我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殿外四周的守卫便似铜墙铁壁一般滴水不漏。我瞧就是殿堂内留守的那两个太监宫女,举止动作也相当干练利落,看着与一般的宫人不太相同。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好说话了。我想,他也不会再信我了。让他变成如今这样里里外外皆冰冷似块铁石的,是我自己。

  三日之期,可谓十分短暂,但白日里他不在的时间,却又极其漫长。

  我知道他每日都相当繁忙,本也不奢望他会特意为我留出时间,可毕竟我所剩时日无几,不能朝朝暮暮见着他,与他相伴,自然十分可惜。他却每日必得忙碌到亥时之后,方才踏入寝殿。见着我,也不多说什么,往往面色不善地打量我几眼,便即刻吻住,按倒。

  不到天光微亮,他绝不会放过我,仿佛这两年隔断里少了的东西,他通通要补回来一样。不,不仅是补回来,他想要夺回的,一定比我能想到的更多。

  我可以很清楚感受到他对我除了占有欲以外更强烈的东西。是对我的恨意?报复的快意?我苦笑着摇头,我得罪谁不好,怎么会去得罪他呢?明明我最清楚他是怎么对付他那些仇敌的,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推进火坑么……

  我也是傻,对着块铁石,我还奢望自己这血肉之心能融化它。通常,对着他的铁血手腕,我都坚持不到下半夜便溃不成军,有时我会有气无力地徒劳做些挣扎,禁不住想要逃离,更受不了时,会哭着低声软语向他求饶,最终却都无济于事。

  譬如昨夜。

  他深重的喘息在我耳畔,我随着他的一次次深入不断颤抖,帐外宫殿黝黑寂静,我不知自己是梦是醒,只觉在云端和地狱间交替徘徊。死刑犯也知自己是要被杀头还是吊死,他却迟迟不给个痛快,每到敲锤定音之时便偃旗息鼓,也不知哪儿来这么好的定力,将我煎熬得如同油锅里慢煎的小鱼,饱受磨砺——直欲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我的手指大概已在他胳膊上掐出深深的印子,喉间模糊不清的低吟带着哽咽,当他垂首亲吻我的锁骨、颈侧时,我细细哼了几声,泪水不受控制地滑下,我仿佛拼尽最后一口气似的哑声在他耳边道:“明霄……放过我……”

  他微微一愣地看着我,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清醒过来,愈发冰冷的眉目中隐隐含着些怅惘悲戚之色,道:“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我心里忍耐已久的那根弦禁不住跳了跳,若不是出声艰难,真想怼他几句,却又被他的话语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算了,左右不过是那些事而已,他也到底不能将我活生生弄死在床上——或者说让我再死一次。我也没真让他生吞活剥了,这么想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毕竟,我能忍的时光也所剩无几。

  事实上,即便是相互折磨也好,是他单纯的泄愤也好,于我而言,每时每刻都弥足珍贵,纵使短短几日,也是我想捧在心上的记忆。因而不论多困难,多冰冷,多难过,只要是他对我做的,我通通愿意接受,并且发自内心地想去迎合他、顺着他的心意,只求他能多宽慰一分。

  若他以后能想起我时不再心怀怨愤或郁结难纾,而是淡淡地展颜一笑,那我想,此刻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仲夏

  仲夏之夜,殿中寂静,更衬得窗外虫鸣之音清晰而有规律,悄悄的让人心安,一如多年之前我所听到的那样,给人一种什么也没变的错觉。

  他宫殿之中的陈设倒是真没多大变化。

  这座殿堂是他除了前朝之外所居时间最长的宫殿。一方面是就寝,另一方面帷帘外侧连着间小书房,他没有急事时,常在此看书或处理一些文书。桌案笔墨,书架摆设,花瓶熏香,皆与当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