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景行对于韩伟煜来说是一个困难,这个困难不会比你现在遭遇的要小,只是性质不一样。但是韩伟煜不会因为自己的短板和低能阻止自己谋划已久的行动,而是在蓄积整备,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所以他才能一下子扳倒景行并且给容门也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韩伟煜最终还是失败,因为他改不掉骨子里的那股贪得无厌,他会蛰伏但学不会适可而止,所以过度丰盛,因满招损,还是落了一个惨败的下场。”
很明显,容景欢的情绪已经渐渐地平复下来,容华摸了容景欢的脑袋,厉声开口。
“小欢,你有重振景行的能力,但是你要记住人的天赋可以有,也可以熄灭。困境对于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是一块很好的垫脚石,对弱者那会是万丈深渊。
与其在幻想成功的那一天的自我蒙蔽中浑浑噩噩,倒不如退回来,寻找一下自己的短板,厚积薄发。
其实小欢你在容门接受闭关的地狱式训练的时间,六年,你已经足够具有这些你以为你所缺失的能力,而唯一缺乏的只是你的不自信。恐惧和胆怯的源头正是因为你对自己的不自信,但是就连你都不相信自己,又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呢。”
点到为止,容华停止了说教,但是刚才说出的话还是让容华觉得,这是他活到现在一口气说得最长的话,对他这种向来秉持着话说半句的原则的人,能够这样的长篇大论已经实属难得。
容华端起茶杯给自己猛灌了一口茶,支起左手捏住肿胀的眉心,笑自己会不会操之过急。
即便容景欢现在有多么颓废,终归这是自己嫡亲的妹妹,又怎么会忍心看到她这样,只会跟着容景欢一起难受。而作为兄长又是承了父亲的嘱托,还是由衷地希望容景欢可以明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退而结网会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而凭借着容华对容景欢的了解并不会这样选择。
看着容景欢低垂着的眉眼,纤长的睫毛掩盖了复杂的神色,只是容华察觉到容景欢已经停止了呜咽,一点一点地平复下来。
“哥。”这时容景欢突然开口,目不转睛的看着容华,此时容景欢已经是擦干了眼泪。容华偏头看着容景欢,很期待这样子的妹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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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知易行难 拭目以待
容景欢颔首,再抬头时那张泪痕尚存的精致脸蛋上却是已然扬起了灿烂的笑。
不是过去两个月里故意伪装出来的跳脱模样,也不是刚才被容华训话时分露出来的惨淡的样子,而是有一种大祸赦免放下早已缠成死结的所有的恐惧、不安、仇恨,一种释然的平和生发出来的笑意。
这才是一个容家的后人应有的面貌,更加是一个完全有能力去承担重振景行这个重任的领导者。
容景欢放缓了语速,以一种极其平和、沉稳的姿态开口,“初到蓟市,我是怀着满腔热血和现在看来幼稚的固执,我以为凭借我在容门六年的训练就完全可以轻松自如地应对景行摆在眼前的所有问题。”
“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午后的阳光打在了容景欢的眼睛上,她下意识地眯眼,侧头看向容华。
“事实上,我连跨进景行的大门都做不到。我的确是怕,我怕一旦我进去了我该怎么面对景行里曾经的叔伯,我怕韩伟煜又一次地突然袭击,我怕我最后连景行也保不住。
但是哥哥你说的对,怕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一昧的恐惧只会麻痹我的神经,将可行的措施也一并打乱,怕只会将面对的事情弄的更加复杂、狼狈。
即使我因为心中的恐惧怕到整天整夜地像一个自甘堕落的废物,景行的问题依然摆在那里。可能,就在我昏昏沉沉的这两个月里,韩伟煜的势力又扩大了,而我却停滞不前。可笑的是,我还在酒精的麻醉中痴傻地幻想着我把景行重新立起来的场景。
可是这些不去做又怎么可能会实现呢?”
容景欢顿了一顿,自嘲地一笑,接着说,“所以我这是,咎由自取。”
“即使我不承认我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即便我作为容门的大小姐,我所经历的都是大多数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尝试的训练、危险,我依然没有一个合格的强者应有的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