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现在去找导员,看他怎么说!”硚长晨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想往外走,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她扭过头看着焦阳,“可以吗?”她在等受害者的点头。
焦阳看着硚长晨义愤填膺又一脸期待的样子,心中好像被点燃了什么,促使她笃定地点了点头。
硚长晨像是得到了打胜仗的指令,一个箭步冲出宿舍一口气跑到教务处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是非观像是护身符一样镇定着她的内心,她坚信真相会还正义一个公道。
“我已经听说了。”导员竟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看着硚长晨,“张教授已经告诉我了,焦阳面试的时候太拘谨表现得太差不过关。其实这很正常。我听说那位学生家庭条件不好,还申请了生活补助金,一般这种学生都会有家庭带来的自卑感。在大场合难免会上不了台面,表现可能不及她的条件更好的竞争者。张老师肯定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大学对于她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很难跟上的社会了,更不用提文化环境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国家了。在学校多沉淀沉淀也没什么不好的,没必要飞往国外跑,给她带来的经济压力也更大不是。”
那老师是一个和张教授年龄相仿的男老师,两人相似的气质让硚长晨总觉得别扭。他用安抚小孩子的语气对硚长晨说:“老师也听说了你的个性问题,这里不是你从小生活的环境,出风头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的结果。能不惹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对你、对张教授、对学校都没有好处。”
硚长晨顿住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导员说得确实有道理,焦阳本来出国就是她勉强自己经济状况的结果,到国外也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曾经历应付不来的事,在国内读完大学毕竟安稳,对焦阳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所以……她还要帮焦阳挣扎下去吗?
不对!硚长晨的大脑努力运转着,其中一定有不合理的地方,想想自己来这的原因。
“您是站在学生的角度考虑问题吗?”这句话就像坐滑梯一样从硚长晨口中不自觉脱出,并没有来得及思考。说出之后,她终于找回自己的论点,便不由地理直气壮起来。
“您说的的确没错,这样又给焦阳省钱少事,又能少给学校涂添麻烦。可是您所谓的为焦阳好,是真的站在她的角度考虑的吗?还是这只是一个您用来息事宁人的借口。如果您是真为她好,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并且,我想您可能不认识焦阳,她是来自落后的地方,但她根本不可能是您口中的那种表现,她是我见过的最自信勇敢大气骄傲的人,在上大学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奋不顾身的准备,不可能在这种为自己争取梦想机会的关键时刻畏缩腼腆。”她看着导员变了色想要发火的脸,努力沉着镇定地字字道来,心里不断提醒自己,遇强则要强。
“你是在怀疑我的办事能力吗?”导员一脸“你惹事了”的表情怒视着硚长晨,语气里满是质问的口吻。
“我只是希望您慎重。”
“你作为一个刚上大学不到两年的学生竟然敢怀疑我的办事能力,你懂不懂尊重?事已至此,焦阳表现得好与不好还重要吗?”
“重要。表现得不好,是她的能力问题我们心服口服,表现得好,就说明真的是教授偏私才把她挤下去的。”
“……所以呢?”辅导员无语且不耐烦地看着硚长晨,不懂她计较这些无谓的过程有什么意义。
硚长晨更是一脸不可思议,这还有什么所以吗?结果已经这么显而易见了,所以他做错了啊。
“导员,他……”
“叫我老师!”辅导员一下子被点着了,像被星星之火点着的爆竹,他突然对硚长晨大吼道:“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老师!导员是谁?学校里不存在导员听明白了吗?学校里没有导员!大学一年多白上了是吗?如果你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懂,我也没什么跟你可说的了,你还是先写个检讨反省一下自己吧。”
硚长晨被辅导员莫名其妙的火吓蒙了,平常听大家私下都叫他导员啊,为什么非要叫老师,两者间还有什么区别吗?大人真是奇怪,连称谓都要斤斤计较,都是人不就好了。
硚长晨镇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努力平心静气地说:“老师,我想申请看一下当时面试的录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