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见这两人,叹了口气:“你们等等,我那里还有些蜂蜜,给你们泡些水来。”
等她端了蜂蜜水过来的时候,就听杜俨之在那里比手画脚的说话。
他看着谢鹤江:“你……回来是为了看媳妇,湛世子,湛世子他来我也知道的,他肯定是来查涝灾……赈灾银两短缺的那件事的……只有我……我回来我就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
“衍之,别说了。”
先前说些胡话也就算了,现在都提到湛世子行踪了,谢鹤江立刻就要打断他。
可一个醉鬼哪里能听得进去旁人的话,好在关于齐湛这次南下的事情杜俨之只提了一嘴就没再提,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他自己家里的事情。
李玉娇见他醉的不轻,皱眉对谢鹤江说:“家里我也没备醒酒汤,这个先给他凑合着喝了吧。”
谢鹤江接过了碗,只杜俨之不肯配合,他只好动用武力,掐着杜俨之的双颊迫使他将蜂蜜水喝下去。
反观李玉娇这边,谢枫就听话多了,他乖乖的喝完蜂蜜水之后,就自己回了房间。
再看杜俨之,只听鼻翼间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李玉娇见状,好笑的问:“刚才还吵吵嚷嚷的,现在就睡着了吗?”
谢鹤江面无表情的在杜俨之脚上踹了踹,点头说:“唔,真睡着了。”
“那怎么办?我们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左右距离明善堂也不远,我背他回去吧。”谢鹤江说,“你先歇着吧,在房里等我。”
☆、587 不分彼此
“不,”李玉娇摇了摇头,“天太黑了,我要帮你打灯笼。”
“也好。”谢鹤江满眼.宠.溺的看着李玉娇,抬手在她的头发上摸了摸。
李玉娇这便去提了灯笼来:“我们走吧。”
等到李玉娇和谢鹤江走出老远后。
院子里忽然落入了一个黑影,轻车熟路的翻进了谢枫的房间。
*
夜凉如水。
谢鹤江背上背着睡熟了的杜俨之,身旁是他那娇俏可人的小妻子。
街道两边的人家和铺子早就熄了灯,一时间,只能听到他们自己的脚步声。
“冷吗?”谢鹤江问李玉娇。
李玉娇搓了搓手背:“是有点冷,这都到年底了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那我走快一点,我们也好早点回去。”
“别,不用。”李玉娇挽住了谢鹤江的胳膊,“天黑着呢,往前的路有些坑坑洼洼的,我们还是走慢点好。”
“嗯。”谢鹤江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却是越发的快了。
李玉娇望着前头黑的几乎看不见的路,说:“在平安县住了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大晚上的在街面上走呢,和白天里完全是两个样子。”
谢鹤江闻言,笑着看了李玉娇一眼。
忽然用一种悠远的语调回忆道:“这却不是我第一次夜间在平安县的街头行走了,那时候背上背的可不是衍之。”
“那是谁?”
“通常都是背着桃桃,牵着阿枫。”谢鹤江笑道,“如今再走一遍,感觉那些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是桃桃和阿枫小的时候吗?我不知道原来你们还在城里呆过。”
“对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正是因为我们在外头漂了好些年,所以爹娘带着桃桃和阿枫回去的时候,村子里才没有人怀疑他们不是亲生的。”
谢鹤江回忆道:“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苦,我还小,找不到活干。我爹白天在集市上找活干,晚上就在街面上打更,我娘在给一个大户人家当粗使仆妇,晚上很晚才能回来。
弟弟妹妹们朝着要见娘亲,我就带着他们,踩着我爹的影子,在平安县的每一个大街小巷上穿梭,然后去接我娘一起回家。如今想想,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李玉娇行走在谢鹤江身侧,静静地倾听着他的童年旧事。
忽然觉得这个硬朗无比的男人,在这一刻是那样的柔.软。
她不禁挽紧的了谢鹤江的胳膊,冲他乐呵呵的笑:“以后这条路我陪你走,到时候你就背着我们的孩子,牵着我,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