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李玉娇看见那脏孩子忽然抓了一把草塞进了谢鹤江的大手中。
看她的那个样子,好像是叫谢鹤江接替她,加草燃烧以维持屋子里的光亮。
谢鹤江没有拒绝,甚至去角落里薅了更大的一把草来。
脏孩子见谢鹤江明白自己的意思,嘴角不禁抿了抿,倒像是在笑。
然后就拉着李玉娇急匆匆的往另外角落里去了,快速的挪开了两块木板,又扒拉了许多枯草下来,直到里头露出一张苍白的人脸来。
起初李玉娇吓了一跳,但看清了那张脸孔以后,立刻将嗓子眼的那口气沉了下去。
转头压低声音,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在里头,对谢鹤江说:“谢大哥,是世子。”
谢鹤江眉头一紧,立刻走了过去。
扒开了齐湛身上多余的枯草,见到下面是一床潮湿破旧的被子,隐隐还沾染了些血迹,一并也掀了开来。
李玉娇一看,道:“肩背上怕是有伤,你把他翻过来我看看。”
“好。”谢鹤江刚要动手,忽然就觉得屋子里一暗。
原来是那脏小孩站在旁边看的太专注,忘记去加草了。
脏小孩赶紧跑过去,趴在地上把火星子吹了吹,又加了些草在上头,屋子里才重新亮了起来。
谢鹤江将齐湛小心翻了个身,李玉娇伸手前看了谢鹤江一眼,带了些歉意:“谢大哥,我要脱世子的衣裳了。”
谢鹤江抿唇点了下头,眸光里含笑:“我明白,现在你是大夫,你说了算。”
☆、626 你很厉害
李玉娇嗯了一声,将齐湛的衣服剥落,又打开药箱,取出干净的纱布,吩咐谢鹤江:“去取些干净的水来。”
谢鹤江刚准备起身,就见那个脏小孩已经端了碗水过来了。
他接过,将碗放在李玉娇的药箱旁。
挑眉,讶异的问眼前的脏小孩:“你能听到我们说话?”
脏小孩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然后匆忙的打了一个手势,指着自己面门的时候,忽然咧嘴笑了一下,然而指向她自己后脑勺的时候,就忙摆手。
谢鹤江便就看明白了,这个孩子应该不是全聋,若在她正面说话她就能听见,但若在她背后说话,那就不行了。
谢鹤江抿了抿唇,对这个孩子感到同情,又道:“辛苦你了,谢谢你。”
孩子笑了,摇了摇头,又跑到草堆旁边安安静静的去烧火了。
谢鹤江见李玉娇已经在给齐湛包扎伤口了,便问:“世子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李玉娇长出一口气,一下子倒靠在谢鹤江的肩头,道:“刀伤并不深,只是拖了很久没有处理,而且他现在很虚,我看八成是冻的。不过天气严寒也有严寒的好处,这样的伤口要是在炎热的季节,恐怕早就腐烂化脓了。”
“不过我这药箱里装了不少宝贝,等过了明日再看看世子是否能醒过来吧。”
谢鹤江搂了搂李玉娇:“好的,你辛苦了。”
李玉娇噗嗤一笑:“你怎么对谁都这么说啊。”
一边好笑一边又问谢鹤江:“刚才我在给世子上药没有听清楚,我怎么感觉好像听见你说那孩子可以听到声音?”
谢鹤江点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玉娇。
李玉娇.点了点头:“我去给她看看吧。”
说着拎着药箱走了过去。
李玉娇在孩子的面前蹲了下来,照顾到她的情况,缓缓的、一字一句的对她说:“我是大夫,我来给你把把脉好吗?”
孩子起初有些惴惴的,不过见李玉娇对自己笑,胆子也就大了起来,点了点头。
“那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孩子便就听话的把手伸了出来。
枯瘦如柴,这是李玉娇的第一反应。
她将两根手指搭了上去,诊了许久,终于遗憾的开口问道:“是打从娘胎里带来的吧?”
孩子点了点头,缩回了手。
李玉娇笑笑,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孩子:“这个你隔三差五的吃一颗,放在碗里化水就着喝,能稍微补一补你的身子。”
孩子笑着接过,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李玉娇见孩子对她已经没有什么防备的心态了,便问:“你是不是在海边救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