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娘哼了声,回头就金鹰眼神怪异地看着她。
姜琴娘一怔,面有羞赧:“在大人前面说了些污言秽语,大人莫要计较。”
金鹰轻咳一声:“那些,都是谁教你的?”
姜琴娘莞尔:“回大人,民妇出身在乡野,乡里头那些莽夫没学识,时常说些荤话,不注意就听了一只耳朵。”
金鹰抿了抿唇:“莫要再旁人面前说这些,对你名声不好。”
姜琴娘笑:“自然,这也是民妇第一回说,往常民妇不这样的……”
她不过是气及了,不想在云泱面前落下风,故而才口不择言了。
金鹰点了点头:“你去吧,我便不送你了。”
姜琴娘后退半步敛衽行礼,不管昨晚上这人再是如何轻薄于她,说到底也没将她如何,还顺带回护了她,不然她约莫就被有秦臻撑腰的云泱给打压了下去。
届时,整个苏家都要不保。
步步行来,简直都是如履薄冰,像是在悬崖深渊上走丝线,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姜琴娘思绪纷繁地走出驿馆,她没注意到金鹰见她离开了,以更快的速度回房换了行头。
是以,当姜琴娘出了驿馆,还没走出三丈远,就见一身青衫的楚辞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黑白分明的眼瞳骤然紧缩,随之而来的便是心虚和内疚。
她一夜未归,还同别的男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事实,有些东西根本就已经解释不清了。
楚辞也是看到了她,他上前关切看着她问:“琴娘,我很担心你。”
自打昨晚逼问出了她的心意,楚辞这的目光,多了许多姜琴娘看不懂的莫名情绪。
姜琴娘微微低头:“我没事,先生勿须担心。”
楚辞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重华也担心了你一晚上。”
姜琴娘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跟着往前走。
楚辞见她那身曳地的裙裾很不方便,便弯腰将裙裾敛起来抱怀里。
“先生,给我抱就好。”姜琴娘不敢太过接近楚辞。
楚辞嘴角微笑,点漆星目褶褶生辉:“无碍,你自个抱着会踩着摔跤,我抱一样的。”
姜琴娘呐呐缩回了手,她继续往前走,实在捱不过心头的内疚,好一会说:“先生,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她想起自个被金鹰欺负,总觉得愧对楚辞,仿佛没为他守住最为重要的东西。
白纸染上了黑印子,就再也不干净了。
楚辞皱起眉头,总觉得姜琴娘情绪不对:“琴娘为何这样说?”
姜琴娘摇头,鼻尖酸涩,眼尾泛起薄红,她看着楚辞,有些凄凉的话:“因为我不值得。”
楚辞心头一震,剧烈的心疼起来。
他四下扫了圈,目下还在街坊上,早上人不多,可姜琴娘那身裙裾太漂亮,已经有好些人注意了。
他一把拽住她手腕,将人拉进个僻静的小巷。
“琴娘,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你记好了。”他将她抵在冰冷的青石墙壁上,一手揽着她裙裾,一手撑在她耳侧。
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那等强势和霸道,让姜琴娘瞬间腿软。
她眼神闪烁,表情惊慌:“先生,你你让开一些。”
楚辞专注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值不值得,在我心里,日月星辰也不及你半分,我想跟
你在一起,当年还在罗云村养伤之时就肖想过了,所以我不管你怎么时候,这辈子我就只想要要你一个。”
姜琴娘震惊地望着他,心神俱动,心跳更是快的不得了,像是要从胸口迸裂出来一样。
“你……”她张了张红唇。
“嘘,听我说,”楚辞食指一竖,挡在她唇瓣,“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琴娘,不要退缩回去,站在原地,等我走近你就好,所有的阻碍,我都能处理好,相信我好不好?”
软语细言,一句“相信我好不好”化成锋利箭矢,嗖的正中姜琴娘心脏。
她愣愣捂住心口,脑海里头像有很多念头,又像是没有,只是仿佛看到无数的五光十色的烟花绚丽绽放。
她昨晚跟金鹰说自己的心上人是楚辞,更多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也就是那会,她忽然意识到,她说的确实是真的,会舍不得楚辞,还会因他而难过,可那种情绪并不浓烈,浅浅淡淡的,像不够甜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