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最迟钝的凡夫俗子,也晓得这一声里饱含着何种原始的渴求,但嵇炀看上去仍是无动于衷。
他慢条斯理地解着南颜头上凌乱不堪的发带,垂眸道:“后学晚辈,想知道菩萨现在想教我的,到底是什么佛理。”
南颜只觉得本就炽烈的心火被他无形中添了一把柴,她舔了舔上唇,心里仅有的理智都在骂这人装什么正经。
“你……不想,就别进来。进来,就……少废话。”她艰难地说道。
嵇炀那双血红色的瞳仁里弥漫着说不出的情绪,一只手按在她的腰带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颈。
“我不想强迫你两次……虽然我想强迫你做的,不止这一两次。”他抵着南颜的额头,道,“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因为本能,还是因为喜欢?”
“有、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不想忍到下一个三月,通俗地说……我想日日夜夜和你这样。”
南颜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闭着眼想索性主动点去吻他的唇,但他又可恶地躲开来……即便他的眼神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吃了一样。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喜不喜欢?”
她咬了咬下唇,恼火地扒开他的衣襟,一边咬着他的脖颈一边口齿不清地哼哼了几声。
“喜欢。”
嵇炀笑了一声,撑起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按着她的后脑深吻了许久,手顺着她的下摆撩上去,待掌心触到一片雪腻的皮肤,他才放开南颜发红的唇。
“那我还想请教,是什么样的喜欢?”
单薄的禅衣沿着圆润的肩头滑落,热得几乎化作粉色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本能地微微战栗起来。
“就是……”南颜眼底像是着了火一样看着他,“佛祖不准的那种……喜欢。”
嵇炀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吻至锁骨下方,随后叼起她胸口摇摇欲落的衣襟往下扯了扯,又哑着嗓子道:“是怎么说来着?对境生爱欲,溺绮语贪欢,故无往涅槃……”
南颜任他一边不停地说着歪理吻遍她每一寸肌肤,一边咬着牙掐紧了他的肩头:“断章取义。”
所幸嵇炀的邪说没持续太久,直到面前的人衣裳被扯落,两团绵软的雪乳撞进眼帘,他这才顿了顿,自言自语道。
“我可以?”
南颜刚想骂人,就发觉他另一只手已经从后面探进了她腿间,那只曾一笔一划教过她写字的手抚弄了不到片刻,便找到了她最敏感的地方,趁着更深露重,慢慢地伸进去一个指节。
她几乎是马上绷直了上身,眼底的茫然也逐渐化作一片真实的羞恼。
这边嵇炀其实更不好受,又有谁能想到,那样清圣禁欲的禅衣下,隐藏的是这样一副让人魂不守舍的躯体?
让他恨不能就这样让她心魔失守,就这样眼里只有他,再容不下什么众生,再看不见什么神佛。
指尖在一片温热紧致的所在耐心地探索着,时不时应和着她急促的喘息更深地探进去……
“我很后悔……上一次没能让你叫出来。”
带着一些薄茧的指尖碾转着右乳上那点微硬的红樱,嵇炀仿佛某种并不虔诚的信徒,动作轻而尊重,眼里口里,却满是亵渎神灵的欲想。
“……阿颜。”
南颜混混沌沌间,感到腿间作乱的手忽然撤了出去,随后察觉到腰部被托起来,有什么灼热的东西顶在她大腿上,她终于回忆起多年前那个混乱的夜,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道:“你想说什么?”
“你真的,再也不离开我了吗?”嵇炀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
“……”
南颜好似看见了这些年他隐藏的极好的那些不安与挣扎,唯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回到那一面初逢挚爱的少年时。
她终究是软下了神色,张口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手指按上他带着几条深深疤痕的胸膛,轻声道:“你在我这里,我不走。”
“多谢菩萨,渡我求不得之苦。”
随后,是如期而至的微痛,酥酥麻麻的感觉尚未彻底麻痹她的理智,她便被自己的本能吓着了。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某种饥饿的野兽,在漫长一无所获的焦躁中,忽然逢至珍馐一样热情地迎了上去,身子也跟着渴望地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