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雨眉烟·上_作者:萌宁(48)

2018-11-25 萌宁 甜宠文

  卢奕随也有些佩服了:“这得是怎样的脑子才能想出来这样的法子,高啊,实在是高。”

  吴广连猛扎一刀:“反正不是你这样的脑子。”

  卢奕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善茬,回道:“你就是妒忌我长得比你美!我还比你年轻。在你即将步入枯黄干瘦的阶段的时候,我依旧容光焕发。承认吧,你就是嫉妒!”

  吴广连瘪嘴耸肩。

  两人不欢而散,只留公玉辞一人在原地。

  他现在有些头疼,他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凑一块,失策啊失策。

  天边渐渐显出鱼肚白,东方那一片被初阳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四处晕染开,又似华服的裙角。

  站在船头,江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

  远处起伏的山峦重重叠叠,青黛色的一团团,如玉石一样。另一边是接连的屋舍,参差不齐的凌乱中又显出别致的趣味。

  公玉辞从被颠簸突然摇醒到现在一直站着没合眼,倒觉得有些乏了,便回了隔间躺下。

  眼皮沉得不行,他闭了眼很快就睡过去了。

  *

  风吹影动,月光尤寒。

  营内烛火已熄,四处了无声息。

  却见东边一团火燃了起来,行军冲锋的喊声紧随其后。而于此同时,火势迅速吞噬了周围的一切,无情得连根半死不活的枯草都不肯放过。

  大片的火光照亮夜空,划破黑暗。刚才的宁静瞬间沦为泡影。

  片刻之后,满目所见已然成灾,鲜血和火光,红得触目惊心。

  ……

  公玉辞从噩梦中惊觉,坐起了身,额上冷汗厚厚一层,他大口喘气,手抚在胸口。

  那梦境是先帝先后最后那场战役时的场景,他未曾见过,只是听幸存的兵口述过。而那听闻过后的感受又岂止是悲壮二字可以潦草概括的。

  这三年,他反反复复做着这个同样的梦,然而梦的内容一次比一次清晰,到最后那梦里的画面清晰具体得就跟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心慌得直跳,余悸犹在。

  公玉辞心定下来后,猛然惊觉自己的眉毛好像又不安分了,难道这个异动还真的赖上他了?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请个道士来看看,如今异动复发他该如何见人?

  想来想去,他只能把装衣服的包裹打开,随便找了件平时不怎么穿的薄衣,徒手撕下来一块儿,犹豫过后,牙关一咬,将那快破布围到了头上。

  过道内有人大声提醒道:“船快靠岸了!已到终点了!该下了!”

  公玉辞坐在床上纹丝不动,他想等大部分的人都下船了,也许他的眉毛就不乱动了。

  而吴广连和卢奕随两个人已经换好衣裳,拎了行李箱来到了公玉辞门前。

  吴广连先上前敲着门喊:“公子您起了吗?该下船了,我们到平湖城了。”

  里面传来闷声:“其他人都下船了吗?”

  吴广连以为公玉辞是嫌现在下船太拥挤,道:“那我们再等一会儿下船吧,公子您看行吗?”

  “好。”

  过了一会儿,吴广连又去公玉辞门前喊:“公子现在人少了,我们可以下船了。”

  “再等等吧。”

  最后还是船上打杂的小哥在过道看见他俩坐在箱子上,问道:“你俩怎么不下船啊,这可是终点站。”

  吴广连起身行礼致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家公子可能有点不舒服,所以在船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我现在去问问他好点了没?”

  那小哥摆了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我只是路过提醒你们一句。”

  吴广连:“谢谢了。”

  “小事儿。不足挂齿。”

  吴广连回头一看,发现卢奕随已经不在这儿了,估计是喊王爷去了。

  他便呆在原地等着。没一会儿隔间那边过来两个人,一个是卢奕随,就凭他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得瑟的样子,认出来不难。

  只是旁边那个让他犯了难。那人头上裹着什么东西,从眉毛往上一直到额头全都遮了个严实。不仅如此,还带了面罩,整张脸就露出一双眼睛。

  吴广连见他们走近了,疑问一句:“公子?”

  那把脸裹得快没有的人点了两下头,算是肯定了。

  吴广连瞪圆了眼:“公子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如此打扮,看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