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对方是在给她挖另一个深坑。毕竟前车之鉴还记忆深刻呢。公玉家的人可不是如他们的外貌一样看着善良。
她已经有了结论。南禾王爷一定是对她偷喝灵泉酒并且附在他眉毛上捣乱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出了个歹毒的计谋,企图骗取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的感情后再将自己抛弃。
这类似的故事她在谷离阁自家出品的画本小说上读过不少。每读一次,就不免唏嘘,顺带嘲笑一番被骗之人的智商。而像她这么聪明且好用的小脑瓜,当然不是什么无知的少女,自然也不会轻易受感情影响而冲动行事,更不会交那感情和智商税。
不过想想,对方生气也情有可原,虽然手段不那么善良。她呢只求自保,所以干脆躲得远远的,这样久而久之,南禾王爷的气也该消了吧。
倒霉的是,她还没等来王爷气消的那一天,人就被他逮个正着。
淳烟突然有种壮士赴死前的大义凛然之感,抬头看着公玉辞,声音不高不低却颇有力度:“王爷您要是真的气不过就把我砍了吧。只是不要牵连谷离阁的其他人。”
话音刚落,她头顶就落下来一拳,砸的她眼冒金星,差点破嗓叫出了。
她眼神瞄得快,一下子就追踪到落下的胳膊的主人,发现是裴意,真是气不过:“你没事儿打我干什么?”
裴意:“当然要打你。你把王爷想成什么样的人了。还牵连谷离阁其他人?王爷连你偷喝灵泉酒的事都没罚你,又怎么因为表白失败而动怒呢。”
公玉辞剧烈咳嗽了几声,开始赶客了:“裴意你今天怎么不去找邹井阳喝酒呢。”
裴意悠长“哦”了一声,立马走人了。
淳烟心里有点绝望,她不想独自面对公玉辞啊。甭管他前几天的表白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想面对他啊。尤其,尤其,他还把自己亲了。
公玉辞倒是一如既往地好性子,说话的语气虽然温和,可是问的问题很直接:“你这几天在躲我吗?”
淳烟讪笑道,言辞闪烁:“小的这几天一直忙着酿酒呢。”
公玉辞低眼,轻笑了一声,释放出的无力倒让淳烟心里也不是滋味了。
她不再遮遮掩掩,坦诚道:“您要听实话的话,小的这几天确实在躲您。”
“躲够了没有?”
淳烟下意识答:“没有。”
说完就后悔了,让你答那么快,是有好酒在前面等着你吗?笨!
公玉辞没觉得意外,又和缓了几分道:“我前些日子的举动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淳烟一连好几个没有堆积下来倒成了“有”。
公玉辞当然是明白的,继而道:“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贸然亲你。”
淳烟尴尬地笑了两声,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回话。
公玉辞:“所以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淳烟吸了口凉气,问出声:“负责?”
公玉辞:“但我不会逼你决定。至于负责,我有我的方式,不是你想的那种负责。”
那就好,淳烟感觉松了口气。
可是他来了个猝不及防的转折:“如果你哪天想通了,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愿意娶你。”
“王爷您严重了。不就是亲一口吗,小事,小事。您不用拿您搭上您的婚姻大事,您这样让小的很惶恐啊。”
“然而不管怎么样,我定会护着你。”
淳烟心里想,这个南禾王爷演得还真是投入,不会自己都入戏太深出不来吧。
公玉辞敏锐地捕捉到她微微挑起的眉毛,猜到她的心思,觉得可气又无力:“你不会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对你的用心吧。”
淳烟想,对方既是要耍她,好不容易从话本小说上得了灵感,想在她身上实验一番她若是强行戳破会不会太伤对方的脸面,不如应承几句,反正不会少块肉。
“我不怀疑,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公玉辞看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由地眨了几次,知道她在扯谎。
他弹了一下淳烟的脑门:“为何你的脑子放在这种事情上就一窍不通。”
淳烟摸两下头,只冲着公玉辞傻乐。
她是真的一窍不通吗?还是宁愿编造一万种可能或是不能也不肯直面对方简单直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