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宁点头,离开时多看了毕承安一眼。
“怎么回事?”目送缪宁走出一段距离,柴亦轩才回头面向毕承安。
毕承安蔫蔫道:“王爷,您赐给我的总管令牌丢了……不,应该是被三只手偷了。今儿早上还在的,我才出门溜达一圈它就不见了!”
柴亦轩道:“丢了就丢了,难道没了那块牌子,你就不是王府总管了?”
“可那块牌子那样好看,我舍不得,没了它我晚上睡不着。”毕承安低眉,脸都快垮下来。
柴亦轩:“……”
“重新找人给你做一块一模一样的?”
“王爷忘了,奴才是个念旧的人,才不喜新厌旧。”
“那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柴亦轩收起笑容,不再搭理这种难伺候的人。
毕承安悻悻地瞧着柴亦轩转身离去,琢磨着如何将心爱的令牌找回来。
可惜苦寻了十日,仍无所获。
毕承安心灰意冷,背靠大树坐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圈圈画画,诅咒了那贼娃子的祖宗八代。
都不看清楚是什么就敢乱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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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宁初到王府,自有很多东西需要熟悉。但最重要的,还是与楚太妃打好关系。
凭之前敬茶时的经历,缪宁初步了解到楚太妃的脾性,楚太妃说话刻薄逼人,甚至连柴亦轩都难以招架。但好在她看出,楚太妃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虽难听了些,心却是软的。
于是,缪宁经常寻了由头到楚太妃那边走动,笑盈盈地尝试着与楚太妃沟通。
不过才几日功夫,楚太妃便同她有说有笑,还改口唤她宁宁了。
宁宁……
柴喻纯也是这样叫的。
当柴亦轩听到母亲嘴里喊出那么肉麻的一个词,他内心是崩溃而震撼的。
莫非缪宁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轻易讨得长辈欢心?
反观自身,柴亦轩只觉黯然神伤,他和楚太妃从来都是话不投机,每次聊不过三句,他就被母亲噎得哑口无言。纳闷之余,柴亦轩决心找个适当的机会向缪宁讨教一二。
……
和楚太妃相处融洽了,缪宁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转而计划起别的事。
如今她回到霆州已有数日,是时候到张婆婆坟前拜祭一下了。
此前因各种缘由一再推迟,而今老人故地近在咫尺,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前往。
这日,一见到柴亦轩,缪宁就提出此事。
柴亦轩略一考虑,赞同道:“本王陪你去吧。”
缪宁推谢:“王爷公事繁忙,有晓芙随我一道就行了。”
柴亦轩眸色暗了暗,道:“本王不忙。”
“……王爷,真的不必。”
“就是不想让本王跟着?”
柴亦轩素来没有黏人的习惯,此时更隐隐感到自己被对方嫌弃,索性就不再坚持了,只道:“那我让毕承安陪同你前去?不然我不放心。”
他是真不放心。
毕竟,缪宁早前已经在半路上出过岔子。
缪宁点头:“谢王爷。”
柴亦轩道:“夫妻之间,不需言谢。”
缪宁今日心绪凝重,神思恍惚,对柴亦轩的态度也变得敷衍,半晌才回话:“缪宁记住了。”
原已放弃等待回应的柴亦轩:“……”
-
张婆婆葬在清溪镇,这也是缪宁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一路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刚下马车,缪宁等人未走出几步路,便听见有人在后边追着喊。
先是:“小宁!”
后是:“缪宁——缪宁你站住!”
缪宁停下步子,如果说名叫“小宁”的人很普遍,那周围名叫“缪宁”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个了。
循着熟悉的叫喊声转过头,缪宁正正对上一位中年妇人的身影。
——罗氏。
缪宁的亲生母亲。
见缪宁已止住脚步停在原地,罗氏将手中刚买的糕点丢给随身的丫鬟,急冲向前,扯住缪宁的手不放,张口即是质问:“死丫头,你这两年躲到哪里去了!当初丢下烂摊子一声不响地跑了,你现在怎么还有脸回来?你是见着你哥考中了举人,想回来沾他的光吧?!”
见状,晓芙和毕承安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