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拿银子威胁他,这次却是客客气气诚诚恳恳地邀请他到涟华楼赴宴。
只因丑脸毒师又给谨安王出了主意:“清王虽没有兵力,但他有钱啊。将来王爷起事,粮草和军饷都需提前解决,若能得清王相助,那就彻底不用愁了。王爷之前劫了清王的赈灾银,他没有找您讨要,说明他全然不在乎这笔银子,只把这当成一件小事。既是小事,王爷何不试着与他和解?让他与您合作,您许他好处。”
此番,柴亦轩不想端得太倨傲,终于给了谨安王个面子,准时来到涟华楼赴约。柴亦轩习惯了毕承安陪同,而毕承安目前尚在养伤,他也就没多个心眼带护卫随行,最主要是看不起谨安王的睿智。
整座涟华楼都被谨安王包下,在这说话倒也不惧人多眼杂。
为表诚意,谨安王远远看到柴亦轩就站了起来,笑脸迎道:“清王,久违了。”
柴亦轩颔首,欣然受之。
谨安王先让他入座:“请。”
柴亦轩笑回了句:“王爷请。”
两人一同坐下,柴亦轩气度泰然,或执杯品酒,或观歌舞奏乐,就是不肯和谨安王谈正事。
谨安王耐不住了:“清王可知,本王请你来此的目的?”
柴亦轩道:“不是特地请本王过来吃饭吗?”
谨安王:“……”
“可吃饭总要谈点别的事,不能一直吃饭。”
“这样啊,谨安王请讲。”
“本王实在不该劫你的银子,望你莫记仇。”
“有这回事吗?”
“……”
谨安王滞了一瞬,陡然反应过来,柴亦轩这是原谅他了啊!
端起酒杯就敬向柴亦轩:“清王说没有这回事,那必然就是没有,是本王头脑浑浊记错了。今日清王与本王结交,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互相扶持!”
扑面而来一股市井流氓气息……脸皮这么厚的人,柴亦轩是头一次见。
“抱歉,本王偶尔听不懂人话,不明白谨安王的意思。”
“……那本王再讲一遍?”
“不必了,听不懂就是听不懂,不管谨安王讲多少遍,本王都不明白。谨安王的这桌酒宴太昂贵,本王享用不起,告辞。”
谨安王还待说些什么,柴亦轩已起身准备离开。
不料,一柄冰凉的剑抵在了柴亦轩颈上,利刃暂未出鞘。
谨安王将目光放在持剑的越清身上,对柴亦轩道:“依清王看,此人是否能够取代你的身份?”
柴亦轩侧眸瞥了越清一眼:“他估计装不像。”
“你是柴亦轩吗?”柴亦轩笑问越清。
越清一阵莫名。
柴亦轩又道:“我是你的孪生兄长,你确定要帮外人害我?”
越清:“!”
猛然收回架在柴亦轩脖子上的剑,越清转头面向谨安王,眼神中带着质问。
谨安王:“你别听他……”
“谨安王的脸,堪比城墙拐角。”
未等谨安王说完,柴亦轩便抛出一句难听的话,旋即从围栏处纵身跃下,骑上马跑了。
谨安王瞪着越清:“你呆着做什么?快追啊!”
越清站住没动作,略执着地问:“他到底是不是我哥?”
谨安王:“……”
“当然不是!你没长脑子吗!他骗你的!还不赶紧给我追!”
“他和我长得如此相像,你为什么肯定他不是我哥?”
“本王说不是就不是!”
“凭什么你说不是就不是?”
“……”
谨安王几欲抓狂,柴亦轩一句话就把越清绕进去了,还没完没了了。
举目眺望,柴亦轩已溜得无影无踪。谨安王握紧双拳,愤然道:“柴亦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听懂人话!”
☆、变故
风雨亭中。
柴亦轩照例与江鹤先生相约对弈。
江鹤持白子,柴亦轩持黑子。
一如往常,未分胜负前,两人都是静静铺自己的局,并无言语。
第一盘棋至此时还未下完。
江鹤身着粗衣素袍,面目清癯,头发花白,下颌处的胡须密而长,随江风飘拂舒展,整个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每落下一枚棋子,江鹤都会轻捋自己的胡须,举止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