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是个没良心的丫头。”他扯开嘴角,呲牙裂嘴,“师兄我伤得那么重,也没见你来看我,成天就想着你的情郎。”
“师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的眼眶又湿了。
“别哭别哭,跟你开玩笑呢。哎呀小师妹,没想到你原来这么爱哭呀,成天价跟我们凶巴巴的,还真没看出来。”又捏了捏我的鼻头,“那点小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真的?你真的没事?”
“当然。”他叹了口气,“师妹啊,我之前告诉萧显你的行踪,也是因为觉得他是真对你好。如今他既然肯为你连皇帝都不做了,你也收收心,别去找师傅也别再想什么焚沧箭了,可好?”
“可是……”
“别可是了。”他掩嘴故作神秘,“我跟你说,师兄算过一卦,这个萧显,可保你平安,你要好好把握。”
“师兄的卦怕是不准吧?”我非常怀疑,自打我认识萧显,没事变有事,小事变大事,风波不断,哪有平安之说?
“听师兄的没错。”
“……嗯。”
“好了,回去吧。对你相公温柔些,感动了就直说。”
“师兄深藏不露,不过这张嘴还是脱不了本色。”我红着脸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叫师妹另眼相看,实在荣幸,荣幸。”他呵呵一笑,“师妹,那日救了我们的道友,你与他可相熟?”
“宋蓦?”我的心一痛,“他是我极为敬重之人。”
“嗯,他周身残有仙气,可惜觉脉已断,不然未必不是那只狐狸的对手。”
“觉脉?为何物?”
他竖起手掌,“就在这里,也叫仙根。”
我看着他的手心,突然如五雷轰顶,“你说这里是觉脉?”
他点头,“正是正是,他的这里有个两寸大的疤痕,似是被利器穿插而过,想必当时状况十分惨烈。师傅说过,近仙之人被断觉脉,有如万箭穿心般痛苦,而断脉之后,灵力尽失,更是生不如死。”
他还继续说着,而我已听不真切,脑袋里嗡嗡作响。
“师妹,你怎么了?”他问。
“没事。”我使劲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小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你几时出来的?”
我回头,看见他,一时间就打定了主意。
“小余,”他向我伸出手来,“怎么了?发什么呆?”
我的手在袖子里缩成一团,对陵寻道,“师兄,你要回思青坊,就先回去吧。”
“好,好。”他不知就里,笑眯眯道,“你们两个好好聊。”
我没有应,等他走远了,萧显搭住我的肩,“小余,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有话问你。”我哆嗦着道,“我冷得很,先回屋再说。”
进了房间,我站着,抖个不停,他张开手臂,“怎地冻成这样?”
我往后退去,盯着他如同盯一只獠牙利齿的怪兽。
他垂了两手,不知所措地笑,“你为何这样看我?”
“你是不是断了宋蓦的觉脉?”我沉声问。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带着房间里的空气一滞,半晌方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你且答我,是也不是?”
他沉默许久,艰涩道,“是。但你要信我,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
“你胡说!”我猛地推他一把,“就算他说我是红颜祸水,又如何?萧显,你怎能那么对他?!”
“他想要害你,我不得已而为之,难道也是错?”他一个踉跄,站住了,七分惊,三分怒。
“他要害我?那你说说看,他怎么几次三番救我,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他眉头紧锁,“这个,我也还未得知。”
“未得知?”我止不住发抖,“你对他下那样的狠手,只凭一句未得知?萧显,你还真是天字第一号的狠!宋蓦……要不是你断了他的觉脉,他根本就不会死!”
“小余!”他眼神阴晦,声音嘶哑,“我为了你,连皇位都可以不要,你却不肯信我?!”